等等等等……一系列的負面詞條伴随虞琅這個名字,魚貫而出。
但大部分都沒有實錘,隻有無數的營銷号打下“據說”二字,但也足夠引導吃瓜群衆拿着未經證實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唯一有證據的就隻是那條:
【欠三億,昨夜和某公司老總秘密私會某商務會所】
一張欠款合同,一張被執行人的紅頭文件,以及一張同時出現商務會所的照片。
虞琅摸了摸腦袋,感覺上面沉甸甸。
原來是被扣了好多好多帽子。
望着眼前堪比超市大掃購時付款清單的罪名,還覺得挺好玩。
他笑嘻嘻地挨個看過去,想着接下來自個人設就照着這條清單表演。
“老闆讓你去這裡。”
經理給虞琅拿了張酒店房卡。
老闆,酒店房卡,欠款合同
再加上鋪天蓋地的黑料。
想也不用想究竟是誰在背後動手腳。
虞琅拿了房卡,要了一百塊的車費,轉頭騎上摩托車去買了把水果刀插在刀鞘中,放進衣服裡。
去酒店不是解決問題,而是去解決創造問題的人
反正欠的錢十八輩子都還不清,倒不如直接把債主幹掉來的簡單輕松。
虞琅站在客房門外,不着急。
别人喝酒抽煙壯膽,他選擇含兩粒薄荷糖壯膽。
正當他準備敲門,門無風自動,為他咧開一條小縫。
他右手持刀背到身後,左手輕輕推門。
透過緩緩擴大的裂隙,窺看屋子裡的一舉一動。
“進來。”
聲音不輕不重,但虞琅就跟鬼上身了一樣,無法控制地往前走再往前走,停在玄關正中。
窗戶緊閉,沒有一絲一毫的風能穿堂而過。
可虞琅身後的門卻詭異地關上。
關門的聲音很輕,就像有一片葉子落在發頂似的輕飄,沒有任何壓抑感。
虞琅擡眼看進去,看見總統套房的客廳裡躺着一具又老又醜又胖的死男人。
視線貼着死男人再往前看。
兇手此時背對着他。
算不上人,也算不上鬼。
更像是一灘不明物質,祂正在以地上的死男人作為樣本,正在一點一點的重聚自己的身體。
就像在水中照鏡子,鏡中人與鏡外人看似一體,卻又渾然不同。
水波紋下的男人扭曲的,模糊的,帶着捉摸不清的混沌感,幹擾目視他之人的理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虞琅也就在這每一分、每一秒裡清楚地把這不人不鬼的玩意重塑身軀的每一步都看在眼裡。
虞琅想閉眼,可是眼下極度驚悚的非人感帶來的刺激比殺人還要令人興奮。
全身腎上腺素都被調動,興奮的阈值再一次被強烈沖開,攀升到新頂點的快感如一團火,幾乎要燒盡□□焚成灰燼。
哪怕閉上眼睛,沖動的眼球一跳一跳強行把薄薄的眼皮沖破撐開。
虞琅被他自己強迫着目睹詭異的發生。
水鏡的重構已經完成。
與一個活人沒有差别,祂穿着老闆的衣服,戴着老闆常戴的腕表,甚至連發型都複刻。
隻不過水鏡似乎知道老闆的體型不好看,所以最後呈現出的是高大健壯的□□。
隻是祂仍然背對着虞琅,看不清模樣。
男人緩緩轉過頭,在虞琅的注視下,最後那如被擰起來熔煉捶打的鋼鐵般的面目驟然沉進冷卻池裡,升騰起驚人的水汽模糊視線。
風燎過。
扭曲的面容下竟是池見青的臉。
他的腦袋向後轉動,頸骨發出如炸彈倒數般的咔哒聲。
咔哒。
咔哒——
擰到極緻後,池見青面露詭異的笑容,嘴角緩緩上浮,眼底卻不見笑意。
他便保持着這樣非人的姿勢,擰着頭顱注視虞琅,親昵地訴說情人間的告白:
“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