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糙!活的!”
虞琅拔腿就跑。
一隻手如章魚的吸盤飛快地纏在虞琅的手腕上。
下一秒,虞琅就跟被圈進旋渦裡的小魚苗似的,一陣天旋地轉後,被強迫地沉浸旋渦最中心。
他被池見青強行抓住,用着無法抗拒的力道,死死地箍在懷裡。
池見青就像個守護自己玩具的小朋友,固執又犟種,死死抱住,恨不得手臂架在虞琅脖子上把人勒斷。
“痛,你摸摸。”
池見青又一次強調,語氣似冷冰冰的命令。
隻有池見青知道,他又在進行蹩腳的撒嬌。
這份撒嬌,除了他自己,沒人能感受出。
虞琅張嘴就罵:
“摸?我摸你全家!”
撲騰一下,沒掀起半片水花。
虞琅四肢都被困住,隻剩個脖子還能動,埋頭對準面前的手臂咬下一口。
橢圓形的咬痕先是完全的泛白,又極速發紅,紅得好似皮膚下的鮮血馬上要從被咬成薄薄一片的表皮下噴出來。
“放開我!”
“我讓你放開我!”
“你耳朵聾嗎?!”
虞琅拼盡全力抵抗,無法撼動池見青半分。
巨大的無助感從心髒噴發至全身。
不光是無助,還有驚慌,恐懼以及失去自由的束縛窒息。
他動不了池見青半根手指,可池見青的半根手指就能把他脖子擰斷。
隻見,池見青把拳頭送到虞琅的臉前。
沙包大的拳頭,要比虞琅的臉還大。
虞琅吓得鎖緊脖子,眼睛緊閉。
“不咬了!”
“睜開。”
池見青命令他。
虞琅聽話地睜開,不等池見青說話,他先讨好地舔了舔面前的拳頭。
他讨好地哼哼:
“我真不咬了,跟你鬧着玩呢。”
分叉的蛇舌耷拉在拳頭上,濕黏的口水貼着指縫下滲。
蛇舌的兩邊抖了抖,把濕漉漉舔開一圈。
池見青把掌心打開,虞琅心心念念的滿鑽寶石項鍊正耀眼奪目的,于虞琅的瞳孔中閃爍着冷冰冰的絢爛光彩。
虞琅閉上眼睛,眼珠子貼着眼眶迅速轉了一圈,跟汽車雨刮器似的快速掃一遍。
負面情緒被直挺挺地撥到眼球後邊去,隻剩見錢眼開的眼前一亮。
虞琅啧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舌頭收回嘴巴裡,用臉把池見青手背的口水擦幹淨。
“你早說嘛。”
虞琅的手剛往前,池見青立馬把掌心合攏。
“很痛。”
池見青又一次強調。
虞琅的舌頭掃過上牙膛,眼睛輕蔑地往旁一斜,心裡罵了句“麻煩”後,又自然地正過來。
兩隻手疊放貼在池見青的腦門上,打着圈搓了兩下。
“痛?那我摸摸你。”
用他自己都想嘔的語氣,夾着嗓子哼哼:
“摸摸就不痛了哦。”
項鍊終于來到虞琅的脖子上。
池見青的手上有血,為虞琅戴項鍊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畫了一圈鮮紅的血迹,繞着虞琅的脖子。
但血迹又實在不像血,在紅寶石下點綴着星斑。
像是結了一顆飽滿多汁的石榴,猩紅的流光暗藏于寶石切面内的每一塊隐秘切面裡。
貼着血管下墜的血珠,成了一顆顆連接成串的石榴籽。
一顆、兩顆……六顆。
大概是珀耳塞福涅吃下的那六顆冥界石榴籽。
虞琅的懸浮着的虛榮心終于落了地,他的手按在身邊摸索手機,想着先拍百八十張照片發到網上,去看那些網民為他的美麗而歡呼。
虞琅不是會停駐在鏡子前長久欣賞自己的水仙花,他更喜歡别人的仰慕崇拜。
可當他一扭頭,那一瞬間,他看見池見青那仿若供奉神明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