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娘子莫生氣,晚一些,就見不到了。”李迎秋微微笑道。
莊圖南則是立馬撇清關系,道:“公主的命令。”
艾從雪不可置信的猜測道:“那李娘子也要走?”
“隻是來看看。”李迎秋聽見這話,目露哀傷。
“會回來的。”莊圖南瞥了她一眼,說道。
和親隊伍已經走到城門口,李迎秋遠遠地看着,黯然道:“希望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我們都是為了一個目标。”
“但願結果是好的。”
“回去吧。”李迎秋對着艾從雪道。
“我陪李娘子逛逛,圖南你一路保重。”艾從雪看着遠處刺目的紅色,扯出一抹笑。
“有緣再見。”
李迎秋随艾從雪回聽雨樓報安後,便與艾從雪一起出了城。
“聽說城郊有處寺廟挺靈驗的,李娘子與我一同去?”
“艾娘子費心了,那就去吧。”李迎秋眼下可以說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胡亂地回應着。
西流寺距離京城不遠,不少人都會去參拜,一路上有不少人從山上下來。
艾從雪笑道:“看來是真的靈驗。”
李迎秋挑眉,沒有否認。
隻是每個下山的人,手中都拿着一塊木牌,頗為奇怪。
艾從雪攔住一慈眉善目的婦人,問道:“這位姐姐,我看下山的人都拿着這木牌,可是有什麼寓意?”
婦人本有些警惕,看了看她倆并不像兇神惡煞之人,才開口道:“這是祈福牌,住持親自開光的,凡是上香的香客都能領一個。”
“能否讓妹妹看看?”艾從雪臉上揚起熱情的笑容,眉眼彎彎,詢問道。
“這……”婦人有些遲疑。
艾從雪審時度勢,立刻換了說法:“麻煩姐姐了,是小妹不懂規矩,姐姐莫怪。”
說完盈盈一拜,就要與李迎秋離開。
“也不是不能看。”婦人嘀嘀咕咕,松了口,把木牌遞給了艾從雪。
“多謝姐姐了,姐姐真是菩薩心腸,想必定能心想事成的。”艾從雪笑着說完後,才接過木牌。
隻是這一看,她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她與李迎秋交換了視線後,把令牌遞給了李迎秋。
一向情緒穩定的李迎秋也不由得心中一跳,眼睛瞪大。
艾從雪把木牌交到婦人手上:“多謝姐姐了,可是上香就能得到這木牌?”
“對對。”婦人并沒有發現對面二人之間氛圍的詭異,點點頭說道。
告别婦人後,二人三步作兩步,緊趕慢趕到了寺中。
不少人跪在蒲團上叩拜,大殿中的小沙彌便會給他們一枚木牌。
艾從雪拉着李迎秋也跟着叩拜,得到木牌後,二人不動聲色地放入袖中,往功德箱投入些錢後,便出了大殿。
待遠離寺廟後,李迎秋才問道:“這木牌怎麼回事?”
原本因燕華和親而低迷的情緒,此刻早就被沖散。
艾從雪撫摸着木牌上刻着的字,若是普通看的話,這幾個字就是普通的祈福字。
但是皇後姓燕,這字就意有所指了。
“李娘子可知這寺廟中有誰嗎?”艾從雪深吸一口氣,問道。
李迎秋搖搖頭,她醉心學術,最多也就是為皇後傳遞些命令,對于此事卻是一概不知。
“先回聽雨樓。”艾從雪思索一番後說的。
二人上了馬車後,馬不停蹄地往聽雨樓趕。
車上,艾從雪對比着兩枚木牌,顯然,雕工技法都是出自一人。
忽地,她手摸到其中一枚令牌後有些輕微不平整。
立刻貼着木牌觀察,果不其然,她手中那個木牌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縫隙。
“李娘子你看。”
艾從雪把木牌斜放,透着光,那道縫隙更為明顯。
李迎秋緊緊盯着那方形縫隙:“這是?”
“他們要靠這令牌傳遞消息。”
艾從雪用指甲扣了一下,木牌紋絲不動。
聽雨樓則是沒一會兒就到了。
一進去,二人就把大堂的萬柳喊走。
萬柳本看着二人剛想說話,就被攔住了話頭,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怎麼了?”上樓途中,萬柳不解問道。
二人沒有說話,等進了屋内,才把木牌擺出來。
“這是?”萬柳拿起木牌,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不對。
“阿姐看這上面的字。”艾從雪提醒道。
萬柳讀出那行字,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驚駭地擡起頭,“是誰?”
艾從雪搖搖頭:“不知道,隻能說幸好還沒傳開。”
“如今殿下還未準備充分,出現這事,這是想讓殿下做出頭鳥。”李迎秋補充道。
“我帶侍衛去把那些東西收了。先把這件事壓下去。”
“那就先如此。”萬柳點頭應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莊子看制糖的事了,他們肯想出這法子,必然也是有後手的。”艾從雪思索許久,才開口道。
留萬柳與李迎秋處理事務,艾從雪則是回了莊子,最近莊子産量不錯,臨近過年不少百姓購買赤糖制作年貨,亦有許多酒樓茶館買更貴的糖霜。
艾從雪已經打算等年後再告訴糖戶們雪糖的制法,到時候,憑借着這三種糖,以及京城半數糖戶的支持,成為京城最大的糖商手到擒來。
正當京城糖會穩步發展時,城裡卻出現了一種價格更為低廉的糖。
質量與糖會糖戶所做的赤糖無差,甚至于說,那糖霜也别無二緻,隻是價格低廉,比艾從雪規定的價格低了不少。
“有人洩露?”許巧蘭發現這事時立刻告訴了艾從雪。
“還沒查清楚,如今糖會的糖戶一十九戶,皆知道赤糖與糖霜做法。”艾從雪細數着這些人的背景。
“先别輕舉妄動,否則會引起糖戶不滿。”艾從雪眯着眼,如今這糖會的糖戶與自己綁定,在王老漢被踢出糖會後,她又加了條款,嚴加約束。
糖戶洩露的可能性不大,想來隻有那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