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重傷赢取強行化犼的時間,她賭赢了!
素如成功化犼的一瞬,雙眸從猩紅轉為漆黑,身上的傷也不藥而愈,臉頰兩側與身軀爬滿灰色鱗片,且從脊骨處生出兩枚尖銳的骨刺。
如今雙方都想速戰速決,也沒有誰開口說話,一道灰影與一道黑影戰成一團,速度快得讓底下的白暮舟根本看不清。
隻聽得空氣中一陣陣音爆之聲,巨響所過之處皆被夷為平地,一座旭王府已被毀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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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如與九嬰在結界内打生打死,而結界外,也鬧了起來。
陸清芙到了結界外,想強行破開結界卻險些遭到反噬,正心煩不已,瞥見身旁有群凡夫俗子,忽然想起某種禁術,頓時便在嘴角牽起一抹弧度,心中覺得十分可行。
這群凡夫俗子的領頭之人身上有股至陽至剛的殺伐之氣,而那領頭之人身邊的幾個兵丁也或多或少有些殺伐之氣。
那禁術乃以陽血為祭破萬法,眼前這些蝼蟻,恰好身負她所需之陽血。
當下情況緊急,死幾個凡人又何妨?到時将責任推給應離那妖物便是,等入了結界,成功斬殺妖物,這些人反而要對她感恩戴德。
陸清芙十分果決,擡手揮劍斬下盧東凡的頭顱,另一隻手掐訣将噴濺而出的血液凝在空中。
半空那灘刺目的猩紅經過陸清芙的操縱,融為一團拳頭大的血珠,顔色也随之更深幾分。
陸清芙皺了皺眉,低聲自言自語:“似乎不太夠呢……”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消散在空中,她擡手繼續揮劍,将周遭幾個身懷殺伐之氣的兵丁也斬殺殆盡,終于将那紅得似墨般的珠子凝為一株血蓮。
血蓮在半空中緩緩舒展花瓣,最終定格在盛放的姿态,花心之處浮出一個“破”字。
陸清芙手掌隔空一推,那血蓮便直直朝旭王府的結界撞去!
與此同時,結界内的戰鬥也進入了尾聲。
素如與九嬰打得難分難舍之時,一直縮在素如衣襟裡的螃蟹瞅準機會,振翅飛進了九嬰嘴裡!
“咣——砰——”
兩道身影分别撞入地面,素如撞在殘垣斷壁中,九嬰則是一頭砸進空曠處的地磚裡。
白暮舟連忙往素如墜落的方向跑去,他掀開衣擺跪在廢墟中,用手不斷挖刨,終于在一堆磚石木屑中将素如刨出來。
素如的短暫化犼已經失效,恢複成原本傷痕累累的模樣,白暮舟将她半摟着,急紅了眼,“素如,你沒事吧?”
素如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碎了,她用盡全力咧嘴一笑,“我……沒事。”
方才怨煞之氣翻滾湧動,結界内一片混沌,白暮舟尚不知素如強行化犼,還以為她以旱魃之身與九嬰打得有來有回。
将素如上下打量一番,白暮舟松了口氣,雖然身上傷勢看起來重,但她乃除妖師一族最強的“屍”,隻要找到一處陰地埋進去養養便能養好。
他輕拍素如的頭頂,“下回可不能如此莽撞,有你師傅我在,再難的局面也肯定能想到辦法。”
素如努力轉動眼珠子,朝另外一邊看去。
螃蟹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在素如心底響起,“主人,這家夥身體裡全是我的蠱毒……不對,這家夥想要徹底吃掉我!”
素如一驚,費力地說道:“九嬰……他還沒死,師傅,快……趁現在,殺了他……螃蟹還在他肚子裡!”
白暮舟點點頭,輕手輕腳将素如扶起來,小心翼翼地讓她靠在一個看上去還算完整的門闆上,随後站起身,拔出火螭劍朝另一處的九嬰走去。
就在這時,結界邊緣發出一聲脆響,血色蛛網般的裂紋爬滿整座結界,下一刻,這座原本無法破開的絕陣結界竟原地碎裂開來!
被死死封在結界内的怨煞之氣沒了束縛,直接沖天而起,瘋狂朝四周蔓延開去。
白暮舟見狀,低罵一聲:“糟了!這回要出大亂子!”
另一頭,應離和應小天在臨安城外三十裡處,二人不約而同朝來時的方向看去。
應離仔細觀察一番,開口道:“怨氣沖天而起,看這方向,應是……臨安城出事了!”
應小天明知故問:“那我們?”
應離給應小天遞了個“抱歉”的眼神,“白暮舟和素如還在臨安,萬一……咱們還是回去看一眼吧。”
應小天一副“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俯身化為原形,示意應離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