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還真是可笑啊!
什麼忘川千年,什麼仙骨盡毀,什麼化為凡胎轉世……這就是一場為她精心準備的騙局!
想到這裡,應離伸手從心口拽出情絲,忍着神魂震蕩之痛,将屬于許若白的半截情絲抽出來扔開。
怎料那半截情絲如有靈性一般,竟直接回到許若白體内。
情絲入體時,許若白隻覺一陣心悸,腦中湧現出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那是屬于應離的記憶。
原來她本名喚作瀾音,是仙界四公主,而他曾是司晨星君林懷錦。
忘川河水那般銷魂蝕骨,千年歲月,她究竟是如何撐過來的?
……
得到母親的記憶,應離沒心思與這些人糾纏,僅憑天狐威壓,便令陸韻跪倒在地,雙膝深深嵌入泥裡。
随後輕輕一擡手,陸清芙便不受控制地朝她飛來。
陸韻從未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她咬着牙道:“住手!若不想與整個青瓊為敵,速速放開芙兒!”
應離捏着陸清芙細嫩的脖頸,輕笑一聲,“呵,青瓊?信不信一會兒我就殺上昆吾山,滅了你抱月峰?”
陸韻又驚又怒,卻再不敢言語。
反倒是許若白上前兩步,躊躇開口道:“瀾音,能不能……放過她……”
應離氣極反笑,“ 你用什麼身份求我?是林懷錦,還是我的好師傅許若白?”
許若白面露難堪,卻依舊出言懇求道:“清芙她沒做錯什麼,是我,都是我先前誤會了你,瀾音,你莫要将氣撒在旁人頭上。”
應離這會兒好似第一次認識許若白,用略帶戲谑的眼神打量他,“沒瞧出來啊,咱們堂堂司晨星君,來人間走一趟,都學會憐香惜玉了?”
許若白那張向來清俊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紋,強撐着說道:“我知你心中有苦,待我曆劫回歸仙界,都會一一補償,清芙她畢竟是我在人間的道侶,你暫且留她一命可好?”
應離毫不留情地回道:“休想!”
不待許若白再說什麼,她接着說道:“她沒做錯?那素如和白暮舟又做錯了什麼?許若白,你還是像從前那般眼盲心瞎!”
若說先前隻想報仇,那她現在改主意了,不想讓陸清芙死得太輕松,死之前總要将這女人臉上的面具撕下來,才對得起白暮舟和素如!
應離揮袖,用破妄之眼和紅塵之力将先前之事回溯,又以化鏡之術将回溯之像呈現在衆人面前,冷笑着說道:“好好看看吧!”
隻見半空出現一輪狀似圓月之物,上面顯現出方才陸清芙殺死盧東凡等人,并以禁術破開結界釋放出怨煞之氣,随後又偷襲白暮舟的畫面……
許若白看完後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看着陸清芙,“清芙你怎能……怎能……做下這般惡事?!”
陸清芙涕泗橫流,她不敢看許若白,也心知師傅和夫君都救不了自己,隻好一臉絕望地哀求:“應離,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殺白暮舟,你放過我好不好……”
應離不再理會,五指用力,直接捏斷陸清芙脖子。
陸清芙好歹是修行之人,肉身沒了,魂魄卻絲毫無損。
不過應離可沒打算這般輕易地放過她,隻因素如已經死過一次,這次消散便再無轉世的機會,而白暮舟一介凡人之軀,死于火螭劍下,亦是魂飛魄散。
她知道,素如與白暮舟……是注定沒有來世了。
待陸清芙魂魄離體,應離往手中附上狐火,再次捏住她脖子,眸光森冷地盯着她,“怎麼?還想去輪回?”
陸清芙魂魄被狐火灼傷,痛得面容扭曲,待狐火熄滅時,魂魄已虛弱不堪,卻仍舊滿眼怨毒地瞪着應離。
應離嘴角挂着一抹詭異的笑容,伸手捏捏她的肩膀,“放心,不會讓你魂飛魄散的,我的仇報了,别人的仇還等着你來償呢。”
她轉頭看向王府廢墟的陰暗處,開口道:“别躲了,出來吧。”
隻見那陰暗處驟然化出一道黑影,周身怨煞之氣不斷翻騰,黑影的面容卻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張臉,陸清芙不認得,但應離知道。
她方才就發覺那處有異,用破妄之眼和紅塵之力将黑影掃過一遍,發現來了個很有意思的人。
不,不應該說是人,應該說是厲鬼。
這厲鬼不是别人,正是盧東凡之妻——李玉瑩。
盧東凡死于陸清芙之手,而後李玉瑩為夫殉情而死,她死時心懷怨憤,恰逢旭王府結界被破,怨煞之氣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