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我看就是有貓膩！”
邬子骞丁鈴當啷地跳起來，膝蓋抵住牧後的椅子，整個人壓了上去，“我管什麼個人隐私，給我看！”
嘿，這小孩……
牧後沒想到邬子骞還不依不饒起來了，他身體向後一仰，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邬子骞修長的手指已經抓住了他的手機邊緣——
“砰！”
椅子不堪重負，向後傾倒。兩人同時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厚實的地毯上。
牧後悶哼一聲，頭腦一陣發暈，很想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看它是否健在。邬子骞趁機跨坐在他身上，一隻手掐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手指。
這情況怎麼看也反抗不了，也沒什麼反抗的必要。
牧後很有自知之明的松開手。
早知道幹脆給他看好了，自己那摳門老闆又不給報銷工傷。
邬子骞用牧後指紋開了鎖，點開他跟靡懷煙的聊天記錄，發現裡面除開最開始的客套性問候，就隻有一條轉賬。
“切，又沒見不得人的内容，你躲什麼。”邬子骞把聊天記錄怼到牧後面前，指着轉賬，“我哥轉給你的這五千是幹嘛的？”
牧後面朝着天花闆歎了口氣：
“那是你哥的課時費。他還沒要到白晝的好友，我幫他轉交。”
“可是隻轉了五千。”邬子骞看着金額不解地說，“我哥他就隻上一節課？”
“不，他預付了十節課的課時費。”
邬子骞呆了呆，“那不對啊……”
牧後趁機拿回手機，揉了揉手腕，“一節課五百，十節課不就五千麼。”
邬子骞：“……”
他眼看着又要發瘋，“跟我哥隻要五百，憑什麼跟要我五千！難道我長得像冤大頭嗎？”
像啊，當然像。
除了我家老闆沒有比你更像的了。
牧後頂着頭痛一本正經地給邬子骞解釋：
“不是冤大頭不冤大頭的問題，這是商業策略。你哥是普通客戶，你是剛需客戶，定價不一樣很正常。”
“商業策略？”邬子骞仔細想了想，反應過來，“不就是敲竹杠麼！”
牧後：“嘛你這麼說就有點過于直白了……”
邬子骞憤怒地去掐牧後脖子。
他還以為這家夥真心替他着想！才提醒他一起上課！他媽的原來是來騙錢的！
“你找死……你找死！果然狐狸精身邊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咳咳咳，唉你……”
牧後去掰他的手，正當牧後考慮要不要使用一些不太友好的自衛手段時，書房門口傳來把手擰動的聲音。
走進來的白晝跟靡懷煙看着地上滾作一團的牧後和邬子骞。
四個人面面相觑。
靡懷煙：“……”
白晝：“……”
牧後：“……”
邬子骞：“……”
“子骞！我怎麼跟你說的？我告訴你不要招惹我的同學，要有起碼的待客之道！”
靡懷煙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把手裡提着的大型木制餐盒咚的一聲放在桌子上，拽着邬子骞的皮夾克後領子把他提開。
邬子骞：“不是哥……！我……他……！”
靡懷煙：“他怎麼了？”
邬子骞：“他……他呃……”
完了完了！
本來哥就在氣頭上，我要是把剛才跟牧後的對話說出去，哥不得立刻把我趕走！到時候報幾節課都沒用了！
“……”邬子骞指着還躺在地上的牧後，視線卻看着反方向，聲音僵硬，“他非要跟我玩摔跤。”
靡懷煙：“……”
白晝：“……”
牧後：“……”不是哥們，這理由你聽聽你自己信嗎。不會扯謊可以留着我來。
白晝默默走到牧後旁邊，把他扶到沙發上坐着，一言不發地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他撥開牧後的發絲，指腹小心摸着一處地方，輕聲說：“這裡腫了。”
他擡眼看向靡懷煙，眼含責備。
“……”靡懷煙臉色十分不堪。
自己這堂弟是不是天克自己，偏巧挑這天過來找事？
真是讓家裡人給嬌縱壞了。
也怪自己，以前嫌麻煩總是和顔悅色地敷衍過去，捅了簍子也看在邬家的份上去給他兜底，讓他的誤會越來越大。
最開始包養白晝的計劃讓他打斷了，到現在都沒機會開第二次口。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白晝在花園獨處，相談甚歡總算拉進了距離，這還沒過去幾分鐘呢，白晝的朋友又讓他給打傷了。
也不知道這課還講不講的下去。
靡懷煙越想越氣結，心想幹脆把他趕走吧，他要回本家鬧就讓他鬧：“子骞……”
“其實剛才是我的問題，不怪他。”
牧後适時地說。
收錢辦事，邬子骞既然已經交過錢了，牧後肯定不能讓靡懷煙把他趕出去。
靡懷煙狐疑地看向牧後：“他威脅你了？”
牧後：“……”
邬子骞你信譽夠差勁的。
得現編個新理由啊。自己在靡懷煙那不是還有粉絲人設來着，就用這個吧。
“剛才确實是我的問題。”
牧後接過白晝用冰水浸濕的毛巾，按在磕到的地方鎮痛，聲音虛弱地說，“其實我在手機裡存了你的照片，嗯……是在教室裡偷偷拍的，被子骞看到了，他讓我删除，我不想删，我們就打起來了。”
這樣麼。
靡懷煙垂了垂眼。
是了，白晝的這個朋友找自己要過簽名，是粉絲的話事情也許還有轉機。
并且他們兩個關系不錯的樣子，如果能穩住他的朋友，白晝也就沒理由就此離開，放棄這份對他來說相當優渥的收入。
“對不起，沒經過你允許偷拍了你……真的是我的錯。”
牧後把毛巾拿下來，眼神局促地落在上面，不自在地捏來捏去。毛巾上留下幾個深淺不一的小坑。
靡懷煙幾步走過發愣的邬子骞，半跪在牧後坐着的沙發前，握住他因為拿過冰毛巾而微涼的手指，挑着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從下往上看他。
他捏捏牧後的指尖，唇角帶了點笑：
“拍得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