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好看嗎?”
牧後:“……”
這時候都不忘孔雀開屏,你倆都挺沒救的。
就算後腦勺仍舊隐隐作痛,牧後還是很有默契地接過戲。他咬了咬唇,垂下眼睑,露出些羞澀,“……好看。”
好極了。靡懷煙想。
他的确是我的粉絲,隻要能留住他就能留住白晝。
搞定了。牧後心說。
像這樣給他吃顆定心丸,他就不着急趕邬子骞走。
兩人内心都頗為高妙地笑,對彼此的反應十分滿意,簡直恨不得抱起對方親上兩口。
此間事了,靡懷煙站起身,牧後将脖子放松地墊在沙發靠背上。
他們不約而同望向落地窗邊正在組裝冰袋的白晝,仿佛兩隻猛獸隔着溪流打量同一頭小鹿。
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邬子骞。
把自己打扮得髭毛乍鬼跟塊小地雷似的邬子骞看看靡懷煙,又看看牧後,感覺自己好像哪裡沒跟上事情發展的進度。
但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那就是看着堂哥完全忽視了自己,跑去對着牧後噓寒問暖了!
不對啊。邬子骞想。
雖然是我搶他手機,雖然是我把他摔到地毯上,腦袋起一大包,雖然我一開始編的理由确實不怎麼樣……但哥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放着我不管去安慰别人啊!
邬子骞着急忙慌地找自己身上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翻了半天,可算讓他找着了。
小拇指外側有條一厘米長破了點油皮的紅痕。
“哥……”
邬子骞委委屈屈,把手伸過去給靡懷煙看。
靡懷煙看邬子骞胳膊外翻地晾着他的小拇指,一時間沒懂他什麼意思。
挑釁?在這個時候?
邬子骞用另一隻手指指自己的傷口。
靡懷煙竟然奇異地松了口氣,“書架上有個藥箱,自己找點碘伏塗一下。”
邬子骞:“……”
失寵了!我失寵了!
哥再也不隻喜歡我一個了!
我竟然連續敗在兩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狐狸精手下,奇恥大辱!簡直奇恥大辱!
但是有靡懷煙的再三警告,邬子骞心裡再怎麼張牙舞爪也不敢直接發脾氣,隻能收回手,語氣邦硬:
“我不塗了,反正不是什麼大傷。”
靡懷煙:“那正好,去把藥箱拿來,裡面也有消腫藥,拿來給牧同學塗一下。”
邬子骞:“……”
靡懷煙頭也不回:“第二層左邊,銀色金屬盒子。”
邬子骞:“……”
他憤憤地拿出藥箱,故意把腳步跺得震天響,卻在走近時被地毯絆了個踉跄。
藥箱脫手而出,正好砸在自己腳上。
邬子骞:“……”
這下是真受傷了。
………………
塗過消腫藥,反複确認了牧後的傷并無大礙,白晝再次敬業地組織大家繼續上課。
對牧後來說,雖然受了傷,但好處也不是完全沒有,白晝——用牧後的話是“還算有良心”地——給他減免了一半作業。
四人又恢複了一開始的狀态。一人批改,三人做題,書房裡隻剩下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
臨近晚飯時間,天氣突然陰了下來。很快,豆大的雨點砸在落地窗上,将花園裡的灌木叢打得左搖右晃,被狂風卷着的樹枝發出不堪重負的剝裂聲。
白晝多次擔憂地看向窗外。
他終于忍不住,低聲問牧後:“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再過一會天氣大概會更糟糕的。”
牧後安慰性地對他笑笑,然後擡眼看向靡懷煙。
靡懷煙無意識地咬着鋼筆的尾巴,眉頭微蹙,相當專注且頭痛地對付着手裡的高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