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巧合且狗血的事應該發生在主角身上才對啊……
哦!是了。
确實應該發生在主角身上。
是自己把白晝手中的酒換成了水,替他喝下了那杯黑麥威士忌,才将他從此刻情景中置換了出來。
想象一下,如果此刻是白晝發現了靡懷煙正在調查他,會是什麼反應?
憤怒和害怕二選其一。
按照白晝的性格來說,憤怒的可能性比較小,會害怕的可能性反而比較高。
但不管是會憤怒還是害怕,這兩者都會導緻白晝放棄在靡懷煙家裡進行的家教工作。
這樣就跟自己的初衷相違背了。
白晝跟靡在家教這一事件上的互動,将是未來一段時間内他為數不多的獎金來源。
如果這條支線中斷導緻資金出現問題,有可能會影響到下一個大情節的發展。
不管是人為還是意外,還好此時看到這份調查報告的是自己。
真是夠大意啊靡同學,怎麼能讓這份危險的報告随意出現在你家的角落呢?
牧後笑笑,望向雨幕中的花園。
就讓我來幫你彌補這個漏洞吧。
…… …… ……
窗外大雨瓢潑,雨滴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發出低頻噪聲,時而伴随着陣陣低沉的雷鳴和撕裂天空的閃電。
邬子骞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好像有些認床,總也睡不着。
不……大概不是認床的原因。
應該怪睡前他們看的那部恐怖電影。
懷煙哥為什麼非要挑恐怖電影看啊?還是在電閃雷鳴、天氣這麼糟糕的今天。
都怪牧後那家夥,一直在旁邊竄掇,說是這天氣有什麼沉浸感是。
現在倒好,沉浸感是有了,可他的神經也繃得快斷了。
被子裡的青年蜷縮成團,指甲無意識地摳着枕套。
那些血腥畫面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黑暗中蠕動的陰影,沾着碎肉的鋤頭,還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鈍器敲擊聲……
他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過頭頂,可膀胱的脹痛感越來越強烈。
該死,為什麼偏偏這時候想上廁所?
他在心裡咒罵自己,試圖說服自己再忍忍,等天亮再說。
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猶豫再三,脹痛的膀胱終于戰勝了對黑暗走廊的恐懼。
“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最終,他咬了咬牙,猛地掀開被子,一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腳趾忍不住縮了一下。
他對靡懷煙這個新宅并不熟悉,摸索了半天也隻找到床頭那一個燈。
床頭燈的暖黃光線照亮床邊一小塊區域。
走廊黑得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隻有閃電亮起的瞬間才能看清樓梯的輪廓。
他屏住呼吸,踮着腳往下走,木質地闆發出細微的“吱呀”聲,每一聲都讓他心跳加速。
沒事的,都是自己吓自己……他拼命安慰自己。
就在他快要走到一樓時——
“咚。”
“咚。”
“咚。”
一聲接一聲,沉悶而規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敲擊地面。邬子骞僵住了,血液仿佛凝固。
那聲音……是從花園傳來的。
鋤頭?
電影裡的畫面猛地閃回——兇手在雨夜拖着鋤頭,一步步逼近……他的喉嚨發緊,雙腿發軟,可好奇心卻驅使他顫抖着挪向窗戶。
一個黑影正彎着腰,身邊一個塑料袋鼓鼓囊囊地包裹着什麼。
他手裡的鋤頭高高舉起,又對着泥濘的地面狠狠落下。
仿佛感應到他的目光,那個穿黑色雨披的人突然停下了動作,緩緩轉過頭來。
又是一道閃電,猛然照亮了整個花園——
滴水雨帽下那張慘白的臉,對他露出了一個八顆牙齒的燦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