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神情竟然清明了幾分。
沈映跌坐在地上,扯住褚颢昀的袖子,微笑着說:“看吧,你還是舍不得。”
褚颢昀真拿他沒辦法,把他扶起來,“行行行,走,回家。”
“回家。”沈映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說着說着就笑出了聲,“我跟你講,我這麼多年電視劇沒白看,賣慘這套百試百靈,分分鐘就把你釣回來。”
見他如此放肆,褚颢昀再也忍耐不住,把他抱起塞進車裡。
車子一路駛向酒店,房間是早就預訂好的,是五星酒店的行政套房。
褚颢昀沉默地站在窗邊,巨大的落地窗将整個渝陵的夜景都映在眼底,而在他面前,煙灰缸裡的幾根金黃煙頭正遺世而獨立着,從形狀來看,它們的主人十分焦慮。
“怎麼還不過來?”沈映醉醺醺地側卧在床上,酒精模糊了視線,意識朦胧間迷迷糊糊地叫人。
褚颢昀回頭看了一眼,又立馬轉回來。
沈映也不知是醉的還是累的,一下子躺倒了,輕聲喚道:“阿堯——”
褚颢昀心頭一震,燥熱難抑。
他本來還立場堅定的站着,可透過落地窗的倒影,他看見沈映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
“小心!”褚颢昀一個箭步沖過去,把他撈到床上。
也就是這麼一撈,沈映就像膏藥一樣貼了上來,褚颢昀怎麼都走不脫。
“為什麼要走?”沈映死死攥着他的手,目光迷離,“我好想你,阿堯,我想了你很多年,我要你,我隻要你。”
他的手很不老實,從褚颢昀的手上遊離到鎖骨,而後,用力一拽!
“沈映,不行。”褚颢昀慌張地捂住他的手,兩隻手在胸前重合,溫熱相遞。
沈映就這樣捂着他的心髒處,恍惚笑道:“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怎麼都捂不熱。”
“不是捂不熱。”褚颢昀聲音顫抖,“是你現在喝醉了,你沒有意識,這對你不公平。”
“不公平?”
沈映忽然發力,狠厲地撕開他貼身的襯衫,“你敢先死,還是死在我面前,本來就是對我不公平,你要賠我。”
褚颢昀靜靜地盯着他。
呼吸交織間,一隻手突然捏住沈映的後頸,猛得将他壓向褚颢昀,兩條朱紅緊緊相貼,撞出一聲輕吟。
褚颢昀腦中一片混沌,隻餘下耳邊沈映的陣陣輕聲。
他微微擡眸,撞進沈映泛着水光又一片茫然的眼睛裡,再往下是因為剛剛的撞擊而變得绯紅的飽滿的唇。
褚颢昀終于再也沒什麼理智可言,陰着臉色、顫抖着狠狠覆了上去。
兩世的愛意交織在這一個點上。
套房内燈光昏暗,玫瑰香薰濃烈,就中鴛鴦卷紅浪,莺尾花正悄然綻放。
—
醒來的時候,沈映迷茫地看了半晌天花闆,愣了好一會兒,猛然起身把衣服撈過來。
聽到動靜,褚颢昀嗯哼一聲醒了過來,“你醒……”
“你别過來!”沈映推開他,飛速套上衣服,“等一下,你等一下,你他媽平時看着正人君子的,結果是個衣冠禽獸,趁人之危臭不要臉……幹什麼,别動,站那!别過來!!”
褚颢昀環視了一圈,神色也懵懵的,良久後緩緩吐出一句話,“……你穿錯了,這件衣服是我的。”
他們入住的時候裡面那件都穿了白襯衫,全天下白襯衫都長得差不多,這種條件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但沈映有自己的判斷标準。
“你胡說。”沈映低頭确認了一下,“這襯衫都被扯壞了。”
褚颢昀坦然道:“嗯,你扯壞的,生猛得很。”
沈映:“…………”
沈映低頭仔細地端詳了一陣,确實,袖口花樣不是他的,型号也大了一圈。他罵罵咧咧地褪下來還給他,氣鼓鼓地說:“你拽大道理不是拽的很好嗎?怎麼,後悔了?”
褚颢昀優雅地接過“戰利品”,微笑道:“佳人在卧,确實後悔了。”
沈映眸色一暗,“那你昨天對我說的話……還算數嗎?”
“……”
褚颢昀閉了閉眼,沉默了很久,才緩緩搖頭,“我承認,賣慘絕對是最有效的偶像劇情節,我還是不忍心看到你難受,可是我……”
沈映冷笑一聲,“用不着您憐憫,我走,我這就走。”
罵罵咧咧的一早上,沈映好像被充上電的機器人一樣,瞬間心情舒暢,排郁解氣,整個人都煥然一新,活力滿滿的。
他坐起身子,下床,找到自己的襯衫和外套穿上,又去衛生間一頓收拾,再出來時就打扮得人模狗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