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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身入死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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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昏沉的意識中,蕭正則靠在容鹿鳴懷裡,看她一邊拼殺,一邊用手臂擋住刺向自己的長槍。“是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啊……”他對自己苦笑。

那張字條交到手上時,蕭正則就隐約猜到了容鹿鳴的打算,多年默契,她的實力他是信的,自己完全沒必要親征,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不想甫一登基,蕭正昀也力勸他親征。

“果然,三哥也在這局中。”蕭正則想,暗地裡布置好京中軍政,預備将計就計,以離京出征為誘餌,正好除掉幾個政敵。

那容鹿鳴怎麼辦?他思慮過甚,夜不能寐。由是,命人點亮寝殿裡錯銀鑲金銅鹿燈架上的所有燭火,于紫檀的龍書案上,繼續畫先前勾了一半的地藏菩薩像。隻勾了幾筆便擱下了,心裡覺得對菩薩不敬——他又想到了容鹿鳴。

人人皆知,容家少将軍書畫雙絕,尤其擅長畫菩薩像,相國寺、雲頂寺……幾大寺院的地藏菩薩皆是由她開臉,筆下之作更是有市無價。他跟她學了那麼久,到底,不管哪一處都沒能超過她。

昙現接過門外内侍捧來的南境戰報,輕輕放在龍書案上。此封軍報不來自容家軍,而來自蕭正則派出的暗衛。

蕭正則展信略讀,長眉緊皺。諸事還算順利,除了宇文靖……宇文靖竟在南境營中!

蕭正則把信倒扣案上,右手食指輕扣。他小時候其實見過宇文靖。當年晉國與西戎的結盟儀式,他求了好久,父皇終于同意他随太子一道前去。他們似乎都以為,他孩子心性,想去看個熱鬧。唯他自己心知,他聽聞容鹿鳴亦去,隻想要再見到她。

行至西戎皇帝行宮,蕭正則壓低眼角四下觀瞧,卻不見容鹿鳴的身影。

有個俊美挺拔的接迎使見了他,溫和地笑了笑,遞給他一包“金玉糖”:“跟好你的太子,可别走丢了。”

“金玉糖”是他那時喜歡的,可一時竟忘了去接。他見那人左手食指外側,有一道雕青細字“家國在肩”,容鹿鳴手上也有。他知道,這是容家軍的标記。可這人明明是個西戎官員。

結盟儀式上,他又看見了這人,身着皇室冠服。聽太子說,他是西戎的靖王。而他的視線,總圍着某個人打轉,蕭正則幾乎立即就發覺了,因為他也在看容鹿鳴。

宇文靖一個鄰國皇子,常跟在容鹿鳴身側,盟約尚存時,倒也無妨。可現下兩國反目,他這是想做什麼?

不可遏制的,他一瞬地起了殺意。

昙現躬身,僵在書案前,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偌大的殿宇内,隻有蕭正則敲擊書案的聲音,悠沉有力。

“另一份呢?”蕭正則把軍報折好,置于一旁。話語間聽不出喜怒。

昙現輕輕喘了喘,自袖中取出一份文書,展于龍書案上。

蕭正則略略看了眼,提起翡翠筆山上的一支朱筆,飽蘸朱砂。這上好的朱砂極濃郁,帶着點兒礦石的腥味兒,像血。

先于勾定生死,他直想把這朱砂濃濃抹于心上,圖去心底那個名字。

禦筆已提,卻良久停滞。筆尖朱砂滴落,暈染在“容鹿鳴”三個字裡。禦筆往前奔襲。三王近臣的名單中,隻一個名字未劃去。

三日後,京中已張好獵網。蕭正則率軍馳援南境。

一路上,父皇臨終的話一直響在他耳側,若容鹿鳴此戰戰死,确實最幹脆,可以省去多少試探、猜忌。

“不過是個女人,”蕭正則對自己說,“再挂念也不過是個女人,總會有其他人來取代自己心中,她的位置。宇宙洪荒,唯有王權方才萬古不朽。”

一路策馬馳來,穿過溪流、竹林、成片的野茉莉……賞心之景滑過眼底,卻似乎都帶着容鹿鳴的影子。自己這是怎麼了?蕭正則覺得奇怪。

當在戰場上看見她時,那即将射向她的箭,瞄準的一瞬他就察覺了,如同兇猛的野獸正護衛着自己的雌獸。

原來,三王謀刺的對象竟不是自己,卻是她!

刹那間,他心裡想的明明是:就讓她去吧,她死了他就能從這不明不白的情愫裡解脫了,順便再遷怒幾個王爺,王權也會更穩的。可一邊想着,一邊胸口痛極了,仿佛被利刃劈中,他不能承受這痛,無法控制自己,竟然驅馬狂奔,擋在了她前面。

飛箭刺入身體,痛!但又似乎不那麼痛,蕭正則倒在容鹿鳴懷裡,她聞上去像朵沾了血的茉莉,真好聞,他想,真好,她沒事!

外人不會知道,當年盛傳他因宋淑離嫁給太子傷心出家,其實隻說對了一半。不是宋淑離,怎麼會是宋淑離呢?

他隻是聽前線密報說容鹿鳴将嫁宇文靖,傷心得去雲頂寺呆了一個月,不抄經,卻是日日寫她名字,寫了十幾本。夜裡宿在空寂的禅房,面對地藏菩薩,跏趺至天明,菩薩的面容為她所畫。他想要破“我執”,甚而願意剃發入空門。

奈何方丈不收他,但問他所執為何?

“妒忌。我不如吾師,恨不能超越她。”

方丈良久不言,“不知所執為何,如何破‘我執’”?

他便夜夜趺坐,求解脫,願得了悟。願菩薩慈悲,允他将執念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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