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至珠江新城附近的商業大廈旁。
林知言滿心疑惑,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麼,也不敢多問,隻得聽着夜孤鳴的話行動。
開至停車場橫欄處,夜孤鳴搖下車窗。
“夜總,歡迎光臨。”旁邊保安亭的保安恭敬說道。
看來夜孤鳴平時沒少來這兒。
“幫我把車泊好,鑰匙送到二十樓去。”随手将鑰匙甩給保安。
“好好,那您慢行。”保安連忙小跑出來給夜孤鳴開門。
“下車吧。”
“哎呀,大叔,不用麻煩您,我自己能開......”林知言說着,自己扒開了車門,門還撞了一下保安的腿。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
“不礙事兒,不礙事兒,您請,您請......”
“走吧,有點晚了。”夜孤鳴先走着。
林知言一臉窘态的,挽了挽挎包,匆匆跟上。
兩人進了停車場的電梯。
“這到底是來幹嘛......”
“叮!”還沒等林知言多想,二十層已經到了。
電梯門一開,迎面可見的是一餐廳大門,招牌标着法文。
林知言出了電梯,不加思索,直接繞開餐廳大門左轉。
“你哪裡去!”
她其實也不知道夜孤鳴要去哪裡,隻是憑借着自己的第六感左轉。
林知言懵懵地止住了,看見夜孤鳴進了餐廳,身子東倒西歪的,緊追在後。
“夜總,請問您訂了位子嗎?”他們一進來,服務員便恭敬問道。
“訂了個包廂。”
“您這邊請。”
“他今天應該是來應酬的吧。”林知言在勸說自己。
服務員在前引路,然後在其中一個包廂門前停住,伸手說:“夜總,這是您的包廂,請進。”
門才掩開,倒映在眼中的卻是瑩瑩的燭火,怡人的玫瑰花香,一道殷紅似血的□□引進屋内。
窒息般的感覺。
“他想幹嘛......想追我嗎......今天是情人節,吃完飯後他不會還有别的想法吧......如果他真的提出了該怎麼辦......一個盤子甩在他臉上......還是...還是......”
神情木讷,腦子裡在混戰。
“這......怎麼回事,我沒讓安排這些。”夜孤鳴皺着眉。
林知言又是一個恍惚。
“不好意思,夜總,搞錯了,碰巧今天是情人節,我給您換一間包廂......”服務員連連鞠躬。
服務員又帶着兩人來到另一家包廂:“夜總,裡邊請。”
這家包廂更為寬敞些,沒有先前那間别緻,更講究氣派,中間一張長桌,桌上擺着兩盞風燈,古典氣息。落地窗外可見珠江夜景,波光漣漪倒映在室内,熠熠生輝。
“坐下點餐吧。”
林知言有點怯生生的,在長桌一端坐下。
“夜總,請問是幾位?”
“兩位,餐牌給那位小姐。”
“兩位?今天隻有我們兩個人嗎......”林知言暗想。
“啪啦。”
林知言沒接穩,餐牌在手中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她慌亂起身,想要去撿起餐牌,完全忘了自己是客人。
“您别忙,我來撿。”服務員蹲下撿起餐牌
為了緩解窘态,林知言也沒去翻餐牌:“我要一份沙拉就好......再...再加一份香煎鳕魚......”本來想裝一回淑女,但想想又太素了,沒忍住又加了一份葷的。畢竟不是女藝人,不像王雨霁那樣,能把蔬菜當主食。
“夜總,您呢?”
“一份菲力牛排,一瓶瑪歌幹紅。”
“好的,兩位稍等。”
服務員出去後,包廂内又是倆人。
林知言眼珠咕噜轉動,瞟向四周,不敢對視夜孤鳴。她端起檸檬水,呷了一小口。
“夜總......”林知言雙瞳擡望天花闆:“今天...有啥事兒嗎......”
“就是做個這段時間的工作總結,你要趕時間,總結完你就先回去吧。”夜孤鳴隻看着手中的平闆電腦,沒有擡頭。
“我就知道沒好事兒,終究還是要算賬了。你載我來這兒,還要我自己回去,這是男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林知言這是惱羞成怒了嗎?隻有本人冷暖自知了。
悶氣生了一會兒,菜和酒都陸續上齊了。
肆意下,林知言的餐具碰擊碟子,铿锵作響。
夜孤鳴終于放下了平闆,鋪上餐巾,舉止娴熟。
“還真講究,我這窮姑娘可沒你們這些有錢人那麼優雅。”林知言自顧吃着沙拉。
“自我評價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表現吧。”夜孤鳴盯着手中的酒杯,緩緩搖晃。
“完了,該來還是得來。”
林知言放下餐具,抹了一下嘴角,聲音深沉狀:“夜總,我特地向您檢讨最近的過失。尤其是昨晚......”
“檢讨什麼,最近不是做得挺好的嗎?”
“哈?”
“雨霁說,很謝謝你,沒有你的話,可能她都克服不了這些難關。”
“是...是嗎......”林知言強作鎮定之餘,心下還是有些歡喜。
“不過,”夜孤鳴火炬一樣的目光擡望林知言:“雨霁好像隐瞞了些什麼沒有說,你知道嗎?”
王雨霁沒有把昨晚在天台上的事情告訴夜孤鳴。
“我...我又不是雨霁的經紀人,她總不至于什麼話都跟我說吧。”林知言眨眨眼,眼神四處飄忽。
“不說也罷,她的私事我也不便摻和太多。”夜孤鳴低頭微笑,好像也猜到了答案,頗為得意。
林知言看着夜孤鳴那樣子,有些厭惡,但又有些無可奈何,畢竟是自己老闆,且為人處世的經驗豐富得很。
“夜總,雨霁最近怎麼安排?”
“出國了,散散心。”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碰一杯吧。”
桌子有些長,林知言得稍稍站起才能夠得着。
兩杯相交,清脆的敲擊聲之餘,血色酒液在杯壁流淌。
“那是她的自由,她與我們公司也沒有合約關系了。”
酒漿無窮回甘之餘,還帶點苦澀,夾雜點花香。
林知言托着腮,呆望窗外江景。
一艘艘的遊艇乘浪争渡,鳴笛聲驚得江上的水鳥紛紛散去。
夜孤鳴說:“你最近忙夠了,需不需要給你放個假。”
乘着酒意,林知言說話也沒有那麼規矩了。
“原來老闆還知道我們這些小員工會累呀。”
夜孤鳴搖頭笑道:“看來是我這個老闆不夠體貼,員工都當面來罵我了。”
“夠不夠體貼你自己掂量一下呗。”
“那你想要幾天假?”
林知言伸展一下腰肢:“半個月,您介意嗎......”
“我給你一個月怎樣。”
林知言“哧”一聲笑道:“老闆是煩我了,想趕我走吧。反正我是個多餘的,安可比我能幹多了。”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這話。”
“原來你還真的把我當替補的了,好,明天我就辭職,行了吧。”雖知道夜孤鳴在氣自己,林知言還拿起挎包,佯裝要走人。
“老闆可不會留人啊,你要走就自己回去吧。”
林知言直跺腳:“我說老闆,你怎麼一點風度都沒有呢!”
夜孤鳴以往的冷傲融化了許多,有了些親和感:“你就坐下吧,像個孩子在這鬧。”
林知言也被自己的幼稚給逗笑,呵呵地笑個不停。
“夜總,您平常不是很嚴肅的嗎,咋今天這麼幽默。”林知言倒像發現了有趣的事兒,興緻勃勃問道。
“近墨者黑,遇到話痨的人,忍不住多說幾句。”
林知言白眼相加。
“咔嚓。”
包廂的門蓦然開了,昏黃的燈光下是一個苗條似柳的身影。
“Vincent,你真在這兒呀!”
是一個身穿酒紅色長裙的女子,容貌美豔,年紀似乎比夜孤鳴稍長,但脂粉華服下,更多的是風情韻味。
她打量了一眼林知言,道:“挺标緻的一小姑娘。”
林知言被她這麼盯了一眼,心裡有些發毛,像獵物被盯上了。
本來放松了的夜孤鳴,此刻臉色也變得冷峻起來。
“你回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