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他停下腳步，仔細辨認。

沒錯！

旁邊那個紅紅綠綠的招牌，是燒烤佬家，在忙裡忙外的，是燒烤佬夫婦，旁邊那個紅紅綠綠閃眼睛的牌子，是張記，沒錯！

可是……他在這裡，誰攤裡幹活呢？

他快步往攤子裡走。

仇斯嶼提着掃把和灰鬥出來掃滿地的龍蝦殼。

“張叔，你回來了！”瞧見老張，少年眉眼放開。

“嗯。”老張正要說什麼，少年又轉回頭，對着攤子裡喊，“細紅姐，張叔回來了！”

老張一驚，人已經走到門口，看到在細紅正站在他平日每日站着忙碌的位置，一面拌着麻辣燙，一面問旁邊的客人要多少隻蝦。

聽到仇斯嶼的話，細紅擡頭看了老張一眼，利落地把麻辣燙打包好，還把蝦也給打包裝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行了！”忙完一切，細紅如釋重負地撇開手，把錢丢進不知從哪拿來的紙盒子裡，遞給老張，“你回來了，我就先走了。錢都在這裡，你點點。”

見老張不動，她把紙盒往桌上一放：“你要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家夥計一直在旁邊看着的，上面也有監控，我有沒有貪錢，你可以去查。面都是他拌的，麻辣燙和龍蝦是我賣的……”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老張打斷她的話，接過紙盒，“這次謝謝你了，我請你吃蝦。”

“那不必了。我也是看你崽招人疼……”細紅笑了一下，母性的光輝在眼中一閃而過，“你忙，我先走了。”

經過老張身邊的時候，她似乎下了什麼決心，停下腳步，轉身道：“你要真想謝我，到時候我店鋪重新開起來的時候，你幫我撐個場子。”

“那必須的。”老張爽快地應着。

詫異地多看了一眼老張，細紅快步離去。

張記麻辣燙的攤上，又恢複了正常經營的模樣。

又或者，這一晚上，一直都在正常經營中。

等到淩晨四點的時候，龍蝦賣完了，麻辣燙賣得差不多了，倒是面……

老張看着剩下來的十斤面，有點發懵。

“平時八十斤面，都能賣完的……”

正在收拾桌凳的仇斯嶼撓撓耳朵，接不上話。

到這時，老張依舊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

直到……

天氣越來越熱，他家涼拌面卻越賣越少……

六十斤……

五十斤……

四十斤……

到六月二十日，中考結束這一天，嘩啦啦從考場出來的學生奔向隔壁點炒粉炒面炒飯，他這裡的涼拌面紋絲不動。

等到六月二十一日淩晨清點……好家夥！

四十斤面都沒賣完！

這下，是真的天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