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霆鋆從未想過如此狗血的問題終有一天也會被他遇上，左手是他的親生弟弟，右手是他最愛的人，他該如何抉擇？

他輕撫着周聿的後腦，眸中看不出他的情緒：“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五年前你們就背着我在一起，而現在五年後你們又再續前緣了？”

周聿趴在他懷裡的臉色一怔，左霆鋆思考問題的角度為什麼會如此清奇？

雖然當年确确實實是程言強迫了他，但他發現真相後沒有告訴左霆鋆，是因為當時左霆鋆對于他來說隻是一個無關重要的金主，對一個隻需要從他口袋裡掏錢的金主，周聿不覺得自己有事事向他報備的必要。

又或者來說，如果不是這次需要挑起左霆鋆和程言的紛争，他本來都不準備告訴左霆鋆這件事。

“讓我來猜猜，你告訴我這件事的目的如何？”左霆鋆垂眸溫柔地注視着周聿，可瞳孔裡的溫度卻極緻冰冷。

周聿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輕咬着下唇，故作鎮定地盯着左霆鋆，眨巴着眼睛，像個犯了錯，無辜又委屈的小狗。

就是這個表情，每次左霆鋆在床上壓着周聿做得狠了一點，他都會用這種表情看左霆鋆，直看得左霆鋆内心發軟，無論自己欲望有多強烈，都隻掐着周聿的下巴來幾個深吻就放過了他。

左霆鋆狠不下心來懲罰周聿，可這并不代表周聿可以恃寵而驕，以此來拿捏住他。一個優秀的商人，要學會做資本遊戲的操盤手，而不是掌舵者。

他大拇指輕輕摸上周聿顫抖的睫毛，然後下了狠勁按下去。

“寶貝，你想我和程言自相殘殺是嗎？”

他的指腹結結實實地按在了周聿的眼皮上，周聿不免吃痛，上半身往後閃躲着，想要避開，卻又被左霆鋆掐着後頸強行拉回來。

“是不是？”

他指尖慢慢往下移動，落在周聿有些慘白的唇瓣上，在上面來回按壓着，似乎想要擦掉什麼痕迹。

而這次周聿不敢再躲開，這樣的左霆鋆很陌生，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吞吞吐吐的，試圖糊弄過去。

左霆鋆冷笑：“是真的聽不懂，還是裝不懂？”

周聿噤聲了，他閃爍的瞳光卻洩露他此刻忐忑不安的情緒。

左霆鋆彎了彎嘴角：“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程言給了你一個空殼公司後，你提了出來。你見了淩淮西，見了蘇雲安，又去見元羽塵，下一步該見誰了？孟滄舟是不是？”

這幾天的行蹤被他掌握得清清楚楚，周聿蹙眉，看着左霆鋆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跟蹤我？”

“是。”左霆鋆毫不否定，自嘲地笑笑，“我擔心你的安危，也想知道你這幾年去了哪裡，問你你肯定不會告訴我，所以我自己去查了。”

誰成想，查出了這麼個結果。

“你不愛我，從過去到現在，甚至未來，你從未愛過我。”

左霆鋆彎下腰用額頭抵住周聿的額頭，眼神有點受傷。

“你那時候說喜歡過我也是假的，你對我隻有恨，恨我要了你的身體，恨我将你的自尊毀滅，恨我将你困在流言蜚語之中，失了自由。”

他掌心順着周聿的手臂往下滑動，徑直握住了他的左手，從他小指上将戒指撸了下來。

“那這戒指不要也罷。”

他以為的定情之物，原來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左霆鋆松開周聿，快速地走到門口，用力将戒指甩到大街上。

鬧市街口，車輛川流不息，路人來來往往，戒指滾啊滾，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左霆鋆！你瘋了！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扔？！”

周聿氣急敗壞地推他，想沖到路中央去撿戒指。

左霆鋆陰沉着臉，死死拉住他，他的指節緊緊壓在周聿的手腕上，留下了紅印，像是要摳進他的肉裡。

“你松手！”?

周聿對着左霆鋆拳打腳踢，再不去找戒指，戒指會被車輛壓扁的。

左霆鋆沒有放開他，反倒是扯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強行控制住。

“就這樣吧。” 他由後抱着周聿，冷硬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我也是會累的，如果我們的認識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話，那就此結束吧。”

周聿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一臉震驚地看他。

“你要和我分手？”

“不是分手。”

左霆鋆嘲諷地笑，伸手順着周聿的眉毛一路往下撫摸到他的唇，似乎要将他的臉深深印在腦海裡。

“我們連情侶都談不上，算什麼分手？”

周聿看了看四周漸漸圍觀過來的群衆，已經有人開始舉起了手機。

左霆鋆身份實在特殊，他急得去拉左霆鋆的袖口：“等會兒再說這個，我們先走。”

左霆鋆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他的步伐。

周聿疑惑地回頭，卻見左霆鋆靜靜地凝視着他。

繼而他頭微微上仰，居高臨下地看着周聿，嘴角揚起了一個倨傲又諷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