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來,後頸的刺痛混着血管裡的灼燒感。天花闆的冷光下,林淮正倚在金屬椅上用鋼筆撬他的眼皮,筆尖沾着半幹的熒光綠液體,在眼睑投下細碎陰影。
"醒了?"林淮忽然用鋼筆尾端戳他眉心,"你昏迷時喊了十七聲'清歡',原來妹妹控也會說夢話。"
沈硯猛地坐起,後腰的舊傷扯得生疼。他這才發現兩人被鎖在間圓形密室,牆面嵌着十二面鲨魚标本,每隻齒縫都卡着枚金屬牌,編号從SH-01到SH-12。林淮的白襯衫撕開半邊,後頸的疤痕泛着珍珠母光澤,邊緣凝着層半透明黏液。
"注射後的排異反應。"林淮順着他的視線摸向傷口,指尖蹭過沈硯手腕時故意停頓,"不過你的體溫比我高兩度,看來...水母基因在你體内更活躍。"
沈硯觸電般縮回手。玻璃櫃裡擺着沈清秋的實驗筆記,最新頁用紅筆圈着「4月26日零時」,旁邊畫着鲨魚吞月的符号。他忽然想起電梯合上時的《月光奏鳴曲》,擡眼看見牆上的電子鐘:23:17,潮汐博物館的夜間閉館時間。
"徐妄的鋼筆刻着'LH&XW'。"林淮不知何時湊到他身後,雪松香水混着海鹽氣息撲面而來,"LH是我,XW是他,這說明...我們的父親曾是項目合夥人。"
沈硯轉身時撞進對方懷裡,看見林淮瞳孔在暗光中縮成豎線——和實驗室裡的鲨魚胚胎 identical。金屬門外突然傳來齒輪轉動聲,十二面标本同時翻轉,露出背後的顯示屏,每屏都播放着同段監控:三年前的林氏碼頭,沈清秋将Ω木箱推入集裝箱,而穿黑色風衣的林淮站在陰影裡,朝鏡頭舉起枚水母耳釘。
"那天我确實在現場。"林淮指尖敲了敲顯示屏,"但你妹妹推的不是木箱,是裝着你父親的冷藏艙。"他忽然捏住沈硯下巴,強迫對方看向自己後頸,"這個疤痕不是槍傷,是鲨魚胚胎植入時的切口——和你父親玻璃艙裡的錨鍊,來自同條捕鲸船。"
沈硯胃裡翻湧。遠處傳來《月光奏鳴曲》的變調,混着潮水拍打礁石的轟鳴。林淮從口袋裡摸出枚藍鑽耳釘,正是沈清秋耳垂上那對,觸須末端的鑽石映出密室全景:十二具實驗體殘骸在地闆下泛着熒光,中央石台刻着雙鲨交頸圖案,與沈清秋的槍柄 identi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