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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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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箭破空的銳響還在耳畔回蕩,裴雲川已經旋身将沈硯完全護在懷中。第二支箭擦着他手臂劃過,在玄色衣料上撕開一道口子。

"低頭!"

沈硯的聲音近在咫尺。裴雲川感到腦後一陣涼風掠過,三枚柳葉镖貼着他的發髻激射而出,暗處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

水榭裡亂作一團。官員們抱頭鼠竄,歌姬的驚叫聲與杯盤碎裂聲混作一片。裴雲川左手扣住沈硯手腕,右手長劍舞出一片寒光,将接連襲來的暗箭盡數格擋。

"東南角兩個,西北三個。"沈硯突然壓低聲音,後背緊貼着他,"将軍左手不便,不如我們——"

"換位。"

沒等他說完,裴雲川已經攬着他的腰一個旋身。沈硯隻覺得天旋地轉,待站穩時已與裴雲川調換了方位。這個角度恰好能讓他的暗器毫無阻礙地射向東南方。

"好默契。"沈硯輕笑,袖中寒光連閃。兩聲慘叫應聲而起。

裴雲川沒有答話。他感到沈硯的腰肢比想象中柔韌,方才一攬之下竟能清晰摸到肌肉的輪廓。這個看似風流的公子,身體卻像久經錘煉的兵刃。

"留活口!"裴雲川喝道。

遲了。最後一名刺客突然口吐黑血,直挺挺栽進湖中。沈硯咂舌:"死士啊。"他轉身時發絲掃過裴雲川鼻尖,帶着淡淡的藥香。

裴雲川皺眉看向知府。那肥胖官員正癱坐在案幾後瑟瑟發抖,□□濕了一片。

"查。"裴雲川隻丢下一個字,便拽着沈硯大步離開水榭。

??????

夜雨又至。

沈家别院的書房裡,裴雲川任由沈硯為他包紮手臂。燭火将兩人的影子投在窗紙上,遠遠望去,像一幅親密無間的剪影。

"将軍再這樣亂動,傷口又要裂開了。"沈硯指尖沾着淡綠色藥膏,輕輕塗抹在裴雲川左臂的箭傷上。藥膏清涼,卻讓皮膚升起奇異的灼熱感。

裴雲川注視着近在咫尺的側臉。沈硯此刻神色專注,長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那顆淚痣在燈下格外明顯。與白日的輕佻判若兩人。

"這藥......"

"家傳秘方。"沈硯打斷他,"放心,沒毒。"說着故意用指尖在傷口邊緣畫了個圈。

裴雲川肌肉一繃,卻沒抽回手臂。這個細微的讓步讓沈硯動作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今日多謝。"裴雲川突然道。

沈硯挑眉:"将軍居然會道謝?"

"刺客不是沖你來的。"裴雲川直視他的眼睛,"你本可不必蹚這渾水。"

沈硯系好繃帶,忽然傾身向前。這個動作讓他們的鼻尖幾乎相觸,裴雲川能清晰看見他瞳孔中跳動的燭火。

"可我偏愛蹚渾水。"沈硯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尤其是......将軍這樣的渾水。"

裴雲川眸色一暗。就在氣氛微妙之際,窗外傳來趙昂的咳嗽聲:"将軍,查到了。"

沈硯立刻退開,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裴雲川起身開窗,雨絲夾雜着趙昂的低語飄進來:"刺客身上的刺青......是北狄人。"

裴雲川指節發白:"确定?"

"千真萬确。而且......"趙昂瞥了眼屋内的沈硯,"工部那位李大人,三日前曾秘密會見過來自丞相府的人。"

裴雲川冷笑。好個一石二鳥之計——既能除掉他,又能将罪名推到北狄頭上,激起皇帝對北疆的征讨之心。丞相府為了逼他就範,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将軍。"沈硯突然開口,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卷地圖,"既然有人不想我們治水,不如......"他嘩啦一聲展開絹布,"玩把大的?"

燭光下,一幅精妙的水利圖呈現在裴雲川眼前。縱橫交錯的線條勾勒出全新的河道走向,比工部那些陳腐方案高明十倍不止。

"這是你畫的?"裴雲川難掩驚訝。

沈硯笑而不答,指尖點在圖上一處:"明日潰口會擴大到這裡。若按工部之法堵缺,不出三日下遊必淹。但若在此處開鑿引渠......"他手指劃出一道優美弧線,"既能分洪,又可灌溉千畝旱田。"

裴雲川凝視那道弧線。這方案大膽至極,需要炸開一段完好堤壩作為代價。但不可否認,确實是一勞永逸之法。

"太冒險。"他沉聲道,"潰壩可能引發恐慌。"

"長痛不如短痛。"沈硯寸步不讓,"将軍在北疆打仗,難道從不取舍?"

這句話像柄小刀,精準刺中裴雲川的軟肋。他猛地攥住沈硯手腕:"你調查我?"

沈硯吃痛卻不掙紮:"将軍威名遠播,何須調查?"他目光下移,落在裴雲川腰間玉佩上,"就像這枚西域血玉,天下誰人不識?"

裴雲川松手,眼中寒意更甚。那玉佩确是西域貢品,但絕非尋常人能認出。沈硯的見識,遠非一個江南纨绔該有。

兩人對峙間,趙昂突然驚呼:"将軍!您的手......"

裴雲川低頭,發現方才握過沈硯手腕的掌心竟泛着詭異的青色。沈硯歎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早說了箭上有毒,将軍偏不信。"他倒出一粒朱紅色藥丸,"解藥,愛要不要。"

裴雲川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接過藥丸吞下。這毫無猶豫的動作讓沈硯瞳孔微縮。

"現在,"裴雲川擦去掌心青色,指向地圖另一處,"若在此增設閘口,是否更穩妥?"

沈硯怔了怔,随即笑開。兩人就着燭光讨論至深夜,時而争得面紅耳赤,時而又為某個精妙設計同時沉默。窗外雨聲漸歇,東方泛起魚肚白時,他們面前的地圖已布滿墨迹與朱批。

"将軍當真不懂水利?"沈硯揉着酸痛的手腕,"這幾個提議,連我都沒想到。"

裴雲川收起地圖:"兵家與水理,本就相通。"他起身時晃了晃,連日的傷毒交加終于讓這鐵打的身子顯出疲态。

沈硯下意識扶住他。手掌觸及腰背的瞬間,兩人都是一僵。裴雲川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燙得沈硯指尖發麻。而沈硯身上那股藥香,則讓裴雲川想起北疆雪山上的某種珍稀草藥。

"我讓人備了客房。"沈硯率先松手,語氣恢複輕快,"将軍若不嫌棄......"

"不必。"裴雲川走向門口,又停住腳步,"明日辰時,我要見到引渠的詳細工圖。"

沈硯拱手:"遵命,将軍大人。"

待裴雲川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沈硯才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他擡起方才被裴雲川握過的手腕,皮膚上赫然留着五個淡青色指印。

"西域'寒砂掌'......"沈硯喃喃自語,"這位将軍,來頭不小啊。"

??????

三日後,潰口處。

烈日當空,數千民夫在官兵監督下往來奔忙。裴雲川立于臨時搭建的指揮台上,玄甲在陽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後站着穿月白長衫的沈硯,正對着沙盤向工頭們講解施工要點。

"炸開這段堤壩後,必須在一刻鐘内打下木樁......"

"太慢。"裴雲川突然打斷,"用鐵索連舟,沉石為基。"

沈硯皺眉:"那樣會傷及河床......"

"但能省下半日工期。"裴雲川指向遠處陰雲,"暴雨将至。"

兩人目光相接,火花四濺。最終沈硯歎了口氣:"依将軍所言。不過引渠走向得按我的設計。"

裴雲川颔首。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不得不承認沈硯在水利上的造詣遠超朝中那些酒囊飯袋。更讓他意外的是,這位看似嬌貴的公子竟能連日泡在泥水裡,與民夫同吃同住。

午時休工,裴雲川獨自在臨時營帳中查看公文。簾帳突然被掀開,沈硯端着食盒走進來,衣擺上沾滿泥漿。

"将軍用膳。"他将食盒放在案幾上,"放心,我嘗過了,沒毒。"

裴雲川掃了眼菜色:清蒸鲈魚、筍幹炖肉、一碟碧綠的時蔬,竟都是他偏好的口味。

"你怎知......"

"趙統領說的。"沈硯搶先答道,卻避開他的目光,"快吃吧,涼了傷胃。"

裴雲川夾了塊魚肉,鮮嫩異常。他擡頭看見沈硯正偷偷揉腰,動作有些僵硬。

"受傷了?"

沈硯立刻放下手:"區區扭傷,不勞将軍挂心。"

裴雲川放下筷子,從行囊中取出一個青瓷瓶丢給他:"西域傷藥,比你們江南的管用。"

沈硯接住藥瓶,指尖在瓶身上摩挲片刻,忽然笑道:"将軍這是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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