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嗎,李一銘。”
李一銘的手出了血,他摩挲着那枚咬痕,輕輕點了點頭。
夜色漸濃,晚風搖着葉子沙沙作響,房間裡很安靜。良久,李一銘幹澀的嗓音響起。
“我從來沒想過背叛組織。”
“我知道。”
“跟您一起,我,也沒有什麼目的。”
“嗯。”
李一銘得到顧榷的回應,聲音不免有些哽咽:“我之前聽到了,您和顧總。”
顧榷之前就猜到了,現在也淡淡嗯了聲,示意李一銘繼續。
“我不想讓您有危險,我害怕。”李一銘整個人開始發顫。
顧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頭,聲音輕下來:“所以——”
“所以我想幫您,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做,我很弱,我,什麼都幫不上。”
顧榷沉默了會兒,手移到李一銘臉上,替他把眼淚擦掉。
李一銘本能似的在顧榷那隻手上小幅度蹭了蹭,繼續說:“後來,有一天,我晨跑的時候,看見了我爸爸。”
顧榷一頓。
他皺眉說:“你父親不是······”
李一銘點點頭:“我也以為他死了,但他,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讓我跟他回去,我說不,然後他就派人在各個地方出現,所有意想不到的地方,他讓我知道他現在有多強大,我就想,可不可以用他的力量除掉讓您頭疼的那些,于是,我。”
李一銘像卡殼了一樣,停頓了很久。
“于是我,答應了他的條件,他答應我幫您除掉他們。”
“什麼條件。”顧榷語氣有些嚴肅。
“啊,這其實,”李一銘歪頭想了下,說,“其實我也不太知道,我隻知道要跟他回去,其他的,他還沒告訴我。”
“你不知道就随便答應?”
“沒辦法啊,這是最好的方法了。”李一銘低着頭。
顧榷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隻是又摸了摸李一銘的頭。
過了會兒,顧榷突然扣住李一銘下巴,力道大得在皮膚上壓出淡紅指印,他迫使李一銘看向自己,冷硬說:“你也是夠能耐,我記得我沒說過放人吧,怎麼,自己給自己找好了下家。”
李一銘好容易憋回去的淚又因為這句話溢了出來,他極力克制着,又在顧榷将他血肉模糊的手拉到身前時,泣不成聲。
“怎麼這麼愛哭,”顧榷歎口氣,将人拉到床上,他從後面抱住李一銘,下巴抵在他頭上,緩緩開口,“我不會放你走的,還有。”
他的聲音很低很溫柔,像摻雜了這個世界所有最美好的事物,淡淡花香,皎皎月光,細水長流,他輕拍着李一銘,說:“我不應該沒有了解整個事情就用槍指着你,對不起。”
李一銘抖着,在顧榷懷裡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