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着想要掙脫謝纾的懷抱,她急切地想要知道謝纾有沒有受傷。
可是謝纾卻收緊了環抱的力道,将她牢牢按在胸前。
她說:“别動。”
她說:“沒事了,保安已經制服了那個人。”
季桐終于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瞬間癱軟,幾乎要跪坐到地上。
謝纾卻緊緊托住她,在她耳邊低語:“别怕,我在。”
直到保安将人押走,謝纾才松開季桐,可此時的季桐卻早已淚流滿面。
她哭着,透過那層水霧上下打量着謝纾,她問她:“阿纾,你有沒有事?”
謝纾卻淡淡地笑了,她輕輕擦去季桐臉上的淚水,溫柔而又耐心,她一邊又一邊地回複她:“我沒事。季桐,我沒事。”
她的後背上全是汽油,發尾也沾到不少,季桐不敢想象,如果剛剛那個男人真的點燃了打火機,如果這些汽油被火焰吞噬,謝纾會怎樣……她不敢想象!
片場的混亂逐漸平息,空氣中依舊彌漫着汽油的刺鼻氣味,仿佛在提醒着大家剛剛發生的驚險一幕。
導演站在一旁,臉色鐵青,手中的喇叭早已掉在地上。他手忙腳亂地指揮着工作人員疏散人群,并迅速報警。
謝纾也被帶去處理身上的衣物和汽油,季桐則在陳希的陪同下去警局做了個筆錄。
筆錄的過程很簡單,季桐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事情的經過。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腦中不斷浮現那個男人瘋狂的面容。
可是她回憶最多的,還是謝纾的懷抱,以及她懷裡的馨香和鼓噪在耳邊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每想一次,她的心就更加安定。
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行兇者是個精神病患者,這次是他的第四次無差别行兇。
季桐聽完警察的解釋,心中一陣後怕。她從未想過,會遇到這種事情,她也慶幸這隻是個精神病患者,如果是個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她知道這件事很快就會成為新聞頭條,她的名字将再次被人們挂在嘴邊,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這一次,她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她隻關心謝纾,她迫切想要知道謝纾到底怎麼樣了。
離開警局後,她匆匆趕往醫院。這一路上她都在回憶,謝纾的懷抱,以及那句令人安心的“别怕,我在。”
她的耳朵很紅、很燙,仿佛謝纾的呼吸還在耳邊,可是她無法停止回憶,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她知道,那不是因為驚吓。
醫院裡,謝纾正坐在病床上。她已經做完檢查,後背和頭發上的汽油已被處理幹淨,換上了幹淨的病号服。
她怔怔地回想着當時的情景,她想起那個男人扭曲猙獰的面容,如果再來一次,她依然會毫不猶豫地護住季桐。
她又想起了季桐的擁抱,這一次,她離她那麼近,近到可以聞到她頸邊的香味,近到她可以親吻她的耳朵。
她渾身的血液突然在這一刻沸騰起來,她好想再一次這樣将季桐按在懷裡。
這種欲望像是血液裡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讓她渾身難受。
罂粟,季桐于她而言,是罂粟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