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武昂擦着地滑行數米,被卡在了牆角。
時遇在許魂之催動能量波的時候躲在了他身後。
那一小片區域光浪沒那麼強烈,時遇雙腳撐地,堪堪穩住身形,墨色的頭發被吹得亂糟糟,飄在空中。
幾秒種後,光波漸淡,光浪退去,面前的整個牆都消失不見,同樣灰飛煙滅的還有數不盡的幻景蟲。
巨大的聲響過後,實驗室又歸于平靜。
許魂之回頭,一擡眼便看見時遇慘白的臉。
“你……”許魂之頓感不妙,莫不是時遇也……
時遇咳了兩聲,眼睛微眯,道:“沒……”事。
“事”字還沒說出口,時遇兩腿一軟,眼前就黑了下去。
許魂之手忙腳亂地回身去接倒下的人,時遇就這麼被許魂之抱了個滿懷。
“時遇?”許魂之頭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
時遇給他的特别的感覺在這一刻更加強烈清晰,這樣的肢體接觸明明很正常,可許魂之總覺得别扭。
如果懷裡的人是武昂,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總不能,是因為這家夥比較好看吧。
許魂之蹩着眉,一手扶住時遇的肩,一手從時遇膝下抄起,用标準的公主抱把人抱到了牆邊,輕輕放下,讓時遇靠着牆坐下。
蘇雅霖揉揉撞疼的肩膀,收了防禦罩朝這邊走來。
“他……被咬了?”蘇雅霖伸手指了指時遇。
蘇雅霖不知道幻景蟲,隻以為被這樣的蟲子咬了就會昏迷。
“嗯。”許魂之将貼在額上的頭發撥了後去。
太不妙了。
才剛進域不久,就倒下兩個人。
武昂就算了,時遇……啧。
“用什麼辦法能讓他們醒來?”蘇雅霖問道。
“等着。”許魂之歎了口氣,靠着牆坐在時遇旁邊。
時遇軟塌塌的腦袋自然地倒在許魂之肩上,許魂之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瞬。
“嗯?”蘇雅霖怔愣住了。
等兩人醒來估計還要很久,許魂之就向蘇雅霖解釋了幻景蟲。
蘇雅霖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道:“若是醒不來,就永遠……了嗎?”
“嗯。”許魂之的頭發總掉下來,他抓了幾把後,煩躁地扯了兩下,心道:回去就剪短。
蘇雅霖也不是話多的人,找了塊空地,并着腿淑女地坐下。
許魂之偏頭就能看見時遇挺拔的鼻梁。
時遇睡着時臉上沒有笑意,但還是有種溫和的氣質,就好像平時的随和是刻在骨子裡一樣,不過這種随和帶着一些疏離,時遇面上不顯,但真的相處起來就會讓人覺得很被動,總覺得在被時遇牽着鼻子走。
時遇睫毛很長,尾端微微卷曲,鋪在眼皮下,時不時輕輕顫動。
許魂之仰着頭合眼,反正還要等三個小時,休息會再去找核心吧。
若超過三個小時還不醒來,那大概率是要魂飛魄散了。
除怨幾百年,許魂之經曆過許多這樣的事情,雖然每次心裡都不舒服,但不會有很大影響。
可偏偏碰上了時遇,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
時遇身上有太多秘密,沒醒來那真是太可惜了。
且說時遇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冥府。
隻是那棟高聳入雲的大廈不知何時被一片别墅區代替,别墅周圍種滿了綠植,像極了世外桃源。
沒有了繁華都市一般的緊張感,反倒有種歲月靜好,細水長流的美。
“時遇,發什麼呆,吃飯去嗎。”
時遇肩膀被人一撞,力道不大,将時遇撞回了神。
時遇回頭,稍垂下眼,正好和許魂之四目相對。
許魂之摸了摸臉頰,疑惑道:“我臉上有東西?”
“沒。”時遇彎起眼睛,細聽的話,能聽出他溫和如水的聲音裡滿是喜悅。
“莫名其妙。”許魂之白了他一眼,自個兒走了。
時遇跟在他身後,離了幾步遠的距離。
“你今兒怎麼着,怎麼奇奇怪怪的?”許魂之回頭,陽光打在他的下颌線上,襯得他整張臉都很英挺。
“沒什麼,就是,有點想你了。”時遇的唇角一直維持着一個好看的弧度。
許魂之又翻了個白眼,罵道:“你又犯什麼病?天天見有什麼好想的?”
時遇沒見有一絲生氣的意思,反而笑了,道:“過來。”
許魂之不明所以,但還是邁着長腿走了幾步,站在時遇面前。
時遇雙臂一揮,将許魂之環在了懷裡。
他抱得很緊,順勢把頭埋在了許魂之頸間。
許魂之身上有股好聞的山茶花的清香。
時遇深深吸了口氣,不舍地放開許魂之,邊走邊道:“吃飯去吧,想吃什麼?”
許魂之沒動,伸手把時遇扯了回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時遇的額頭。
“沒燒啊,發什麼神經呢?”許魂之嘟囔道。
許魂之另一隻手正揪着時遇的領子,時遇隻好将身子向前傾了些,這使得兩人挨得很近,幾乎要貼到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