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湊近海雲瀾大吼:“青城山道士都來取經嘞!說這叫男菩薩下沉市場!”
“你昨夜還摸着本君腹肌說'雙修資源别浪費'...”
“哎呀公子瓜兮兮的!”蘇青梨理了理衣襟,擠眉弄眼戳他腰窩:
“嬢嬢怎會摸你腹肌?嬢嬢親自色導那是另外的價錢~隔壁山豬精在我這辦了年卡,我才教他摸尾巴,您要是拿三筐夜明珠來充個會員...”
“本君的腹肌...不是,本君的清譽就值三筐夜明珠?”他憤憤然扯了扯衣領。
“啧...且不說值多少錢。公子現在這神仙當得造孽喲~”她突然換上痛心疾首臉,“斬妖除魔,全年無休,連個帶薪摸魚的溫泉假都沒得!”
她唰地抖出張醉花樓福利表:“我們這兒五險一金包分配道侶,團建都是去北冥釣金龜!”
蘇青梨在滿院子追着光影轉圈,嘴裡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海雲瀾始終沒擡頭,自顧自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任由蘇青梨在身邊唱大戲一般玩鬧,茶盞中漾開的漣漪裡,悄悄藏着他壓不住的唇角。
而魔界中,阿辰還在撒潑打滾:“我要回去,我還沒玩夠!”
“你這是喝了浮香閣的合歡酒了麼?”魔尊拿他沒辦法,吩咐藥師煮點醒酒湯來。
魔尊倚在榻上,看着阿辰踉跄着起身,甩着他那長長的衣袖,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昏地轉,再也站不穩。
“師伯看這個...”阿辰突然撲過來,帶着酒氣的膝蓋抵進魔尊□□,“浮香閣的舞,腰要這麼扭...”話音未落整個人後仰,黑發垂到地面上。
魔尊猛地扣住他手腕,掌下脈搏跳得又急又燙,阿辰卻就勢枕着他大腿内側:“師伯怎麼...比火還燙?”
醒酒湯被打翻在地。
魔尊突然掐住脖子把人按在榻上,燭火間,映出兩人重疊的剪影,外面傳來敲門聲時,魔尊慌忙用被子裹住懷裡人,嘶啞着對門外吼道:“滾出去!”
阿辰汗濕的後背貼着衣裳,在緊張與歡愉間,聽見對方心跳如雷。
魔尊貼着他耳垂冷笑:“現在知道怕了?”
夜色已暗。
南喬托着腮對着房裡的燭光,癡癡地坐了一整天。
翎淵徘徊在門外,無論說些什麼,南喬連房門一步都不肯踏出,更别說吃上一口飯。
“南喬,你再不理人,我就走了哦...”
房内依舊一片沉默。
“我走了,可就再也不會被你抓回來了。”翎淵提高音量。
南喬看了一眼門外,院子裡已經燃起來燈籠,翎淵的身影正正投在門上,她托着臉,心緒混亂。
“我走啦,我真的走啦!”翎淵扯着嗓子喊道,又故意重重踏着腳步往牆外走去。
南喬的目光随着門縫中的人影移動,當最後一點身影消失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喃喃自語:“男人,都是寡情薄義的東西。”
忽然屋外樂聲響起,翎淵故意将身影投在門的正中間,跳起了求偶舞。
南喬終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這樣,翎淵又跳了整整一晚上的求偶舞,但這次,是他真心所願。
晨光把蘇青梨的影子拖成條蔫了吧唧的鹹魚。
她左腳絆右腳地蹭到魔界碑前,突然哀嚎起來:“海雲瀾你良心遭狗啃咯!昨夜那老媽媽用我嗓子說了一宿的話!你為何不給我使一道清心訣?”
海雲瀾故意學她昨夜腔調:“姐妹們沖啊!這波辦卡送神君原味腰帶~”
“你放...放尊重點!”蘇青梨急得直咬牙。
“昨夜浮香閣不對勁...”海雲瀾突然正經,“使用迷情香不說,那樂聲甚是詭異,滿殿的歡聲笑語,都藏不住地底下的陰魂哀嚎聲。”
話音未落,蘇青梨驚得捂住喉嚨發出怪叫,老鸨精殘留的煙嗓發作了。
“有玉魄你不用,本君懶得理你。”海雲瀾别過臉偷笑。
魔界晨光初透,會客廳内,魔尊早早坐于主位等候。
“謝過尊上昨夜親赴浮香閣...”蘇青梨盈盈下拜,話未說完,玄影抱着貓風風火火闖進來。
“青梨姐姐你可算來了!說好的以貓換雞...”話音未落已将狸貓塞進蘇青梨懷中,轉身摟回撲棱的山雞眉開眼笑。
“還得是我的蘆花大将軍出馬,阿辰哥哥那睡功您又不是不知,上回睡到晌午還不肯醒來...”
衆人忍俊不禁,南喬緩緩踏入殿中,翎淵緊随其後。
“阿影這招以禽克眠當真奇絕,還不去快去叫醒阿辰?”南喬笑道。
“我正要去呢!”玄影說罷,便抱着山雞沖着内殿跑去。
“南喬,難得你今日前來...”魔尊望着眼前的身影,語氣中帶着幾分關切,“這大殿一年也難得見你一面。”
南喬低垂着頭,欲蓋住她眉間的愁緒。
她輕抿一口清茶:“自是有話相問。”
“藥師的忘情水不管用,妹妹我已經想起來萬年前的事情來。”
魔尊眉頭一緊,望向翎淵,翎淵點了點頭。
大殿内一時寂靜無聲,唯有茶香袅袅,和那壓抑得幾乎要凝固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