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飛眉梢一挑,這小子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他本來也是打算拿了匣子送給蘇夢枕的,相較于金風細雨樓,他更不喜歡六分半堂。
既然如此,白愁飛也不急于在這個時候跟他要匣子了,便淡笑着離開了。
到了夜間,細柳鎮上舉辦燈會,街上到處都是人,熱熱鬧鬧的,遊行的隊伍穿過鎮上的大街小巷,王小石帶着溫柔也來到了這裡。
原來在白愁飛走後,王小石遇到了接頭的人薛西神,可惜他被六分半堂的人以家人威脅,迷昏了王小石。
王小石丢了匣子,他來這裡是為了找匣子的。
另一旁,白愁飛也站在高處四下張望着,他打定主意要在這個時候攔住六分半堂的人,無論王小石那邊是什麼情況,隻要他在,六分半堂的人就拿不到匣子。
在白愁飛手持雙刀攔住六分半堂的馬車時,王小石也拔劍出手,從那些人手裡救出了溫柔。
事後,王小石找白愁飛道謝,也相約一同趕赴京城,為了方便,他們決定走水路。
三人來到附近的秋淩渡碼頭,可四下打量,也并未看到任何船隻的影子。
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美妙的琴聲,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隻大船從山後緩緩行來。
王小石拿了笛子出來,正準備與琴聲相和,忽然江面又傳來一陣箫聲,其聲嗚嗚然,如泣如訴,餘音袅袅,與琴聲相得益彰,渾然一體。
三人這時才看見在大船的後面還跟着一艘烏蓬小船,有一人立于船頭,正手持洞箫,閉目吹奏。
他們三個的視力極好,一眼便看清了那人的身姿與相貌。
她皮膚白皙,五官明豔,身姿婀娜,眉心一點朱砂讓她顯得尤為動人,若不是她穿着一身藍白色道袍,頭戴蓮花冠,旁人隻會覺得她是哪家的貴女吧。
而白愁飛在看清來人時,忍不住上前一步,差點掉進江裡,幸虧被王小石拽住了。
“大白菜,那人再好看你也不能這樣啊,難道你還想遊過去啊?”溫柔忍不住開口怼他。
白愁飛平複了一下心緒,但眼睛仍舊注視着那小船上的人。
有箫聲相和,大船便慢慢停了下來,恰好靠在了渡口邊,王小石便開口問大船上的人能否捎帶他們一程。
船上傳來一聲柔美的女聲,同意捎帶他們,又聽她對着旁邊的烏蓬小船道:“窈窕漢江水,竟遇知音人。道長可願上船一叙?”
隻聽到那人用清泠缥缈的聲音回了一句:“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王小石他們剛登上船,就看那人腳步輕點,便從烏篷船上飄到大船上。
此時湊近了看她,更覺得她氣質高貴,眼神冷峻,有着聛睨一切凡夫俗物的出塵感,真的太美了。
“在下白愁飛,這兩位是我的朋友。”白愁飛拱手施禮,向大船的主人自我介紹。
王小石也随之拱手:“王小石。”
溫柔則是拍了拍胸口:“我叫溫柔。”
大船的主人也是一位美人,頭戴白色幕籬,淺笑安然:“我姓田,叫田純。”
“田田純?”溫柔小聲嘟囔了一句。
聞言,田純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我姓田名純。”
溫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他人也都帶着笑看她。
“貧道司羽,道号廣清,見過諸位。”司羽向他們行了道家抱拳禮,他們也一一還禮。
司羽看着眼前四人皆容貌出衆,便覺得歡喜,又看向白愁飛,眼神裡多了幾分溫度:“白公子。”
白愁飛頓時笑逐顔開,眼睛裡盛滿脈脈溫情:“是我,真有緣啊。”
一旁的溫柔很好奇,便問白愁飛:“大白菜,你跟司羽道長認識啊?”
白愁飛收斂了臉上的柔情,看向溫柔提醒道:“要尊稱她為廣清真人,不可直呼其名。”
司羽見溫柔呐呐不語,便淺笑安撫:“叫我名字也無妨,溫柔姑娘畢竟不是我道教中人。”
一旁化名田純的六分半堂大小姐雷純,聽到司羽的道号,對她的身份有了猜測,便問:“可是人稱救苦救難、醫者仁心的廣清真人?”
“隻是百姓們謬贊罷了。”司羽道。
見司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雷純心道不妙,她之前在細柳鎮沒有搶到匣子,便打算在水路上智取,她讓人準備了摻了迷藥的酒水,但有司羽在,以她的醫術定會察覺,得另想一個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