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她們倆離開後,萬萋萋和王姈比試騎射,但王姈不敵便使陰招讓萬萋萋的馬匹受驚狂奔,程頌情急之下便舍命相救。
此番英雄救美倒是讓一直打打鬧鬧的歡喜冤家相處暧昧尴尬了起來,但程萬兩家卻也樂見其成。
另一邊,賜宴過後,各個世家公子乃至皇子都像是脫缰的野馬,一群女娘圍着男郎犯花癡,口舌是非不斷,甚至還有查出幾對幽會的野鴛鴦,文帝為此勃然大怒。
他本想借此機會讓他疼愛的淩不疑多見識一些優秀的小女娘,别總是記挂着一個普普通通沒什麼長處的程少商。
同時文帝又想着,若是程少商能讓淩不疑懂得了男女之情,那麼她資質粗劣些倒也無妨,畢竟這還是淩不疑第一次對小女娘如此在意。
可淩不疑一進獵場就不見了人影,那麼多對野鴛鴦,淩不疑為什麼就不在其中。
隻要想到這些,文帝就一肚子火,等收到淩不疑一個人回來的消息,就更憋不住了。
但任文帝如何苦口婆心,淩不疑一直不曾松口允諾什麼,直氣得一向溫潤仁和的文帝忍不住的跳腳,最後卻把氣撒在了那些野鴛鴦身上。
許是見文帝這般,京城裡的兒郎女娘們倒是收斂了一些,不再頻繁的舉辦什麼賞花宴會,倒是讓不愛出席的司羽姐妹倆松快了些。
司羽在家住了一月,便開始收拾行囊準備繼續遊曆。
這次她是打算一個人出發,連仆從武婢都不想帶。但程少商和程始都不同意,程始甚至不想司羽離開京城。
但看着司羽的銀發,又見司羽和程少商離開京城後雖經曆波折,但精氣神都很好,似乎還豐腴了些,拒絕的話也不好開口。
畢竟這些日子裡,程少商和蕭元漪依舊沒能相處融洽,司羽更是對她視而不見。
每每看到她們母女三人這般,程始都滿心痛楚,倒是熄了把司羽留下來的念頭,隻是不願讓司羽到處遊曆,而是讓她帶着人去别院暫住。
先前司羽和程少商在獵屋制作的連發弓弩,制作圖早在程少商回京之時就交給了程始,他是武将,自然能明白這份圖紙的重要性。
程少商不願出名,是以程始向文帝上奏之時并未提及她們倆的名字,隻說是自己意外所得。
文帝得到這份圖紙很是高興,已吩咐軍械所秘密按圖紙研制,暫時尚未向外界公布。
所以程始并沒有得到明面上的獎賞,但私下裡,文帝賞了程始一座宅院,就在程始采邑的曲陵,是前朝一位官員的老宅,後被收歸國有。
蕭元漪早前便派人前去修整,挂上了曲陵侯府别院的牌匾。
“阿父,嫋嫋也想和阿羽一起去别院。”程少商扯着程始的衣袖跟他撒嬌,她還是更喜歡和司羽待在一起。
程始拗不過程少商,最後還是松了口,在沒告知蕭元漪的情況下讓她們姐妹倆去了曲陵。
程始隻是一個小小的關内侯,曲陵更是一個小縣,雖奉旨采邑,但每年能收上來的賦稅并不多,陛下賞賜的良田百畝以當下黍米的産量,每年的收成也不夠程府一家嚼用。
但好歹也是一份收成,本來蕭元漪是打算派青苁去管理整頓的,但程少商已經去了曲陵,現下便隻能把這個任務交給程少商了。
跟司羽現在滿頭銀發不好說親不同,蕭元漪還是想給程少商找一個好郎婿的。
别院蓋得還算富麗堂皇——在旁邊多是茅草屋的襯托下,房屋寬闊高曠,土石壘就的圍牆更是高聳,圍牆上還有幾處尖尖瞭望台似的建築,方便部曲瞭望示警。
這樣的建築,司羽隻想到一個,那就是塢堡。
這樣一座集防衛居住于一體的别院,安全性極高,難怪最後蕭元漪也同意了。
這次來曲陵,部曲、仆從、武婢帶了一堆,各類物品裝了好幾個馬車,程始也是怕骅縣的事再次發生。
現下程少商正讓蓮房指派他們收拾,自己卻和司羽戴上幕離偷偷出了門。
她們倆隻帶了阿妙一人,出得院去,往西向走了約十幾分鐘,聞得溪水叮咚及人聲喧嚣。
隻見一條寬約十來米的小溪就在眼前,溪水清澈見底,淺處不過半米,深處也隻有三四米。
雖隻是條小溪,但物産頗豐,一年四季魚蝦不斷,很是補貼了鄉民的生計。
是以在上遊不遠處的岸邊,此鄉三老領着衆鄉民建了一座小小神祠,供奉左右的山林溪水之神,盼着能得神靈庇護,多些魚蝦果蔬。
現下正值春日,正是黍米種植的最佳時機,鄉老們領着衆民們祭祀完溪神後,便要取溪水灌溉了。
看着男女老少們辛苦的挑水灌溉,程少商想為他們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