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
“沒事，你先……收拾一下那張床。”江汀隅抽出手，悄悄捏了捏霍林河指尖。
霍林河最終沒有跟過去，垂眼看着這張床，嗯……不知道什麼金屬。手指微蜷，他腦子裡突然有個想法。
等再見到霍林河，江汀隅注意到他鼓囊囊的口袋，身後的床不見蹤影。“你……”
“我扔掉了。”霍林河目光閃爍，掃到江汀隅越發蒼白的嘴唇時，瞬間激動，“怎麼回事，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事兒，隻是個檢查。”楊志緊随其後，笑呵呵打馬哈。
江汀隅點點頭表示同意，”沒事，別擔心。”
然後，昏了過去。
霍林河一陣心梗，抱過人來直覺不對勁，便在身上一陣摸索。
眼看就要發現，楊志心驚，決定坦白從寬：“我抽了一點點長官的血，用來研究淨化海洋和那些異種。”
“一點點？”霍林河抓住說第一句話時楊志的心虛，明顯不信，“人都暈過去了，你告訴我一點點？”
“真的真的，你不用擔心。”楊博士越說越不敢看眼前人，偏開頭，“我檢查過了，治愈能力與長官完美融合。
也就是說，長官現在算是擁有治愈系異能。所以會馬上恢複的。”
楊志心裡苦，要不是變異玫瑰全部用來研究試劑，長官凝成的藤蔓裡又不具備治愈能力。
他也不至于鬥膽要來長官大半管血，還受到霍林河的眼神攻擊。
他也是為了大家的未來啊！
*
等江汀隅再次醒過來，是在霍林河自己的房子，他睡在他的房間裡。
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手腕被铐住，動不了。
上面還裹了厚厚一層軟布，不疼。
江汀隅：“……”
他好像記起霍林河那時說的話了。
窗簾也被拉上，黑黑的，看不清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
“醒了？”霍林河推門進來，客廳的燈光溢了過來，卻仍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我喂你喝點粥。”
“霍林河，幫我解開。”
“不行。”男人一屁股坐在床上，床墊很軟，江汀隅也跟着往下陷，卻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臉上頂着兩個大核桃，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我是真的生氣了，什麼事兒不能先告訴我，我們好好商量。一次兩次就算了，這都多少次了？
你到底怎麼想的？”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江汀隅眼神一動，撐着身體靠在床頭，距離一近鍊條松了，他擡手覆在男人手上，“我說了，你會同意？”
“不會。”
“喂我喝粥。”
“好。”
一碗下肚，江汀隅全身暖呼呼的，不自覺舒展眉眼，那是一副十分放松惬意的姿态，“霍林河，為了賠罪，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說着，溫涼的手緩緩攀上男人大臂。
随即，被抓了回來。
“江汀隅，你別招我。”霍林河粗重的喘息拍打在江汀隅臉側，染紅了一截耳垂，“等你身體恢複好再說，等結婚，我勢必要一件件讨回來。”
江汀隅失笑，這人竟然還惦記着先結婚再做。
他還以為一生氣……
“霍林河，你是不是男人，還是說，你根本不愛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上下一陣觀察，江長官不悅，眉頭微微蹙起。
他對自己沒有欲/望嗎？
周身的溫柔消失，江汀隅仿佛又變成了初見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高不可攀，隻眼裡濃到極緻的情意揮之不去。
随即，像是放棄，他側頭開始研究怎麼打開铐住右手的東西。
霍林河的心被一把抓起，他快堅持不住了。
江汀隅還在勾人。
一頭烏黑長發順勢滑落肩頭，一黑一白，手上的動作越發突出、晃眼。
“咔嚓。”
打開之際，江汀隅轉轉有些發疼的手腕，就要起身離開。
霍林河手上一直拿着的碗不知何時滾落到地上，他猛地将人撲到床上，“想走？現在有點晚了。”
江汀隅隻穿着一件睡衣，還不是自己的。有點大，松松搭在身上。被霍林河這麼一撲，徹底不成樣子。
滾燙的物件硌着大腿，江大長官終于有些慌神，“那什麼，突然想起來，還沒告訴阿姨叔叔我醒過來。”
“我告訴他們了。”
“沐瑤還不知道。”
“我也通知了，包括安沐青。”
江汀隅：“……”
“你說的，要等結婚之後。”底不足氣也不足。
“嗯，我說的。”霍林河勾唇，“可是我現在後悔了，你說這可怎麼辦？”
江汀隅徹底卸力，僵硬拉過霍林河躺上床，“你輕點。”
“好。”
……
“呃……”
奇怪的感覺，江大長官第一次這麼不知所措，“等等，沒有工具。”
“有，床頭櫃裡。”說着，霍林河長臂一伸，拉開不大的櫃子，整整齊齊幾抽屜，全是。
“你是不是……早就想這樣幹了？”江汀隅斷斷續續，手不自覺抓上男人後背。
“是。”霍林河輕笑，“這時候，還有心情想這些東西？”
他不高興。
随即更加賣力。
“呃……”
“叫哥哥，我就慢點。”
“……哥”僅僅一個音節，霍林河便徹底失控，越發快了。
失去意識前，江汀隅在心裡怒罵：騙子！
不知何時，江長官的藤蔓無意識冒出，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甚至劃破了霍林河後背。
男人卻恍若未覺，繼續低頭擺弄那些藤蔓。
藤蔓更激動了，一連凝結出成串的花苞，錯落分布在枝條上。霍林河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些藤蔓竟然還會開花？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滿園春色獨獨為他開放的場景。
最後，花開太盛，一朵接一朵玫瑰花花瓣抖落，落在床上，地上，到處都是。
芳香馥郁。
霍林河仿佛要被花瓣海淹沒，不，是溺斃。
又不知過了多久，層層藤蔓退去，隻剩最後一直粉紅的小玫瑰，含着露水，嬌豔欲滴。掉落進花瓣海。
霍林河将小玫瑰撿起，放進心裡。
*
後來。
楊志成功借助江汀隅的那管血，研制出淨化海洋、異種的特效試劑，并且大量投入生産。
當然，再也不需要抽血。
海風習習，吹在岸邊相依偎的人身上，卷起其中一人的發絲。
兩人同時朝海面看去，雖然仍舊黑，但是卻明顯減淡，相信在不久的将來，污染會被徹底淨化。
“汀隅，你說海的那邊是什麼？”
“大概……是我們的未來。”
是陷入末世已久的人們，所共同祈盼的未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