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心想要冀州歸降,我見州牧态度緩和,特意派人告知,卻不想得到您有客的消息,是什麼樣的貴客這麼重要,我實在好奇得很,夜不能寐,特意來拜訪一二。”甯七回道。
“我都快聽不懂拜訪二字了。”蘇由環顧四周的人馬,和府裡多出來的人,語氣不滿,“甯七,你這是拜訪,還是抄家。”
“大人,你也不要怪我。如今冀州城危機四伏,我不忍看州牧如此辛苦,總要替他分憂,也是為了冀州分憂。若是冀州城有了内應,那内憂外患,豈不是必死無疑。”甯七說道,“您一心想着冀州,自然不會有事,可外客嘛,若是混了内應,連累了你可如何是好。”
他笑眯眯的,“得罪了,今晚外客我要帶走,大人您,身子不好,也要閉門謝客才是。”
手下正好将一隻白鴿遞上前,蘇由瞳孔驟縮,見甯七慢條斯理地扼住那隻白鴿,手上的匕首在一刹銀光過後,鮮血淋淋。
從白鴿腳上取下那東西,他打開放在桌上,也不看,而是扼住那白鴿到紙條上頭,鮮血順着他骨骼分明的手流淌到紙條上,浸沒紙張,白紙變成了紅紙,字迹全都看不清。
“大人,我甯七做事,一向有誠意,您隻是病了,有親戚來看望,誰料這親戚包藏禍心,被我發現捉拿,而您一病不起,您覺得如何?”
陰森如地獄修羅,蘇由切實體驗到了眼前人的狠和手段。
他才剛把信傳出去,就被甯七逮住了,碰巧?他不蠢,這人恐怕早就監視着他,是多久,明明他被審配賞識提拔也沒多久。
短短時間掌控住冀州城,審配知不知道他的本事。
門口的守衛是他的人,放了白錦她們進來,蘇由腦海中閃過些什麼,他沒有抓住,也就沒去想。
白錦她們是曹操的人,若被甯七抓住,他不知白錦她們的本事,但若真如她所說被曹操重用,應該是個聰明人。
“你早就知道了。”蘇由問。
甯七将鴿子随意扔在地上。
蘇由又問:“既然早知道,為何今日才揭穿。我這有客人,審配今日也見了客人,我的客人可是我親戚,那審配的客人又是誰?”
他也有人有渠道,隻不過白錦等人的消息先到,他就沒有來得及問。
“怎麼,審配終于不再發蠢地獨守冀州,要和外人聯手了,難不成是劉備?”蘇由說,“讓我閉門謝客,也不怕打草驚蛇。”
“大人不必擔憂,這事我會處理。”甯七回答,“至于為何是今日,唉,誰讓我的主公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主公?
蘇由急了:“你到底是誰的人,你想幹什麼?”
“這就和你無關了。”他說。
“甯七,審配待你不薄,做人不能狼心狗肺。”蘇由突然想明白了,他看着甯七,像要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
他是投奔曹操沒錯,但他并不想害審配,所以一直說服他,袁紹死都死了,審配犟着有何用,天下幾分注定是趨勢,他們都不是做霸主的料,找個出路不好嗎。
可是,甯七是别的勢力的人,他在利用審配。
“狼心狗肺?”甯七略微思考,“罵自己是不好的,大人,雖然您背叛冀州背叛州牧,但又何必罵自己,都有苦衷,我懂。”
蘇由突然愣住了,周圍的人不在少數,這些是城中的精兵,現在都在甯七手下,而甯七完全不避諱他們的談話,為什麼,因為這些人已經完全聽命于他了。
蘇由跌坐在座椅上,突然啞然,猛地擡頭死死盯着甯七,“你到底是誰的人!”
“我?”甯七笑了笑,“放心,我屬于一個你完全不知道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