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見一面吧。”
“我以為你會拒絕。”
小早川侑理看了眼她落棋的位置,又看眼她,“這麼走的話我就要先一步去對角了。”
“那我就、啊?”
小林低頭:我去,剛好落到搭橋點上了。
她伸手按住那手棋:“我想撤回。”
小早川侑理默默盯着她。
小林:“我要撤回。”
小早川侑理又看了她一兩秒:“好吧。”她垂下眼,收回手。
“……”
小林揪住胸口的衣服,略帶點痛苦地說道,“我求你别用這副表情。我的負罪感也要和澤田一樣了。”
“所以你看,為什麼不見面?”小早川侑理半秒不到就收起了臉上的神色,恢複到最平常的溫和臉龐,對愣在對面的小林笑了下,“愧疚心,很好用吧?”
這次輪到小林默默地盯人。她想起之前的很多時刻,抹把臉:“我們還是繼續來玩跳棋吧。”但依舊撤回了那步棋。
小早川侑理瞥她,連續走了兩次。
小林:“?”
小早川侑理:“小林,規則可是很脆弱的東西,隻要有一方不遵守便是無用之物。”說着又走了一次。
于是小林乖乖地把棋盤複位成了最初狀态。她最多還能下個兩盤,就要去東京那邊參加流衣姐的特訓。想起小早川家洋館裡的人物畫像,還有明顯非現代建築的風格,小林出聲:
“大小姐,我們家畫像那麼多,曆史不會很長吧?”
“不長,也就從明治六十年代起。”
好在小林的曆史不算差,基礎信息記得牢靠。明治六十年代,也就是上上世紀的六十年代。嗯,也不是……
她一拍桌子:“不長?!我們家活了有一百多年了!”
“是啊,一百多年還沒死。”小早川侑理拂起被她震倒的棋子,“很長壽吧。”
“别把家族說得像高齡老人一樣啊你,再說它也不是老人!Boss你怎麼都不和我說我們家族的曆史,以後出門别人問我要是一問三不知怎麼辦,不是很丢人嗎!”小林老老實實去撿被她弄到地上的,起身就聽見她家的首領一副不在意的語氣。
“曆史怎樣都好,能被權利塑造的橡皮泥不值得費神。”
小早川侑理輕飄飄地望向蹲着的小林:“想知道可以讓流衣給你找一本。不記得厚度了,但它很适合墊桌角。”
小林立馬改口:“那就讓它繼續在桌角吧。”
總感覺今天的大小姐有點低氣壓。她看着棋盤上連跳到對角的黑棋,視線轉到前方:“明天會去學校嗎?”
“嗯,愧疚心早點用掉比較好。”小早川侑理斂下眼睫,隔絕了小林的視線。
雲雀恭彌還有什麼事沒告訴她。
由他來引導的話題,用很多件小事來吸引她的注意力,很像為了避免她過度思考而進行的疏導。不過這次的目的是,防止她想起什麼。
小早川侑理又将一子歸位到對角線,将這份刻意的引導暫時忽略。
如同往常雲雀恭彌略過她做的小動作。
她和他之間的秘密總會公開透明。
45.
第二天,開學沒多少天又住院的小早川侑理重返學校,在午休時遇到了隔壁A班的澤田綱吉一行人。
顯然是特意在樓梯邊等她。提着紙袋的小早川侑理等待對方先發起話頭。
棕眼睛的少年為自己的冒失認錯,真摯且誠懇,說完後便靜靜等待着她的回答。
完全偏題啊,澤田同學。現在要的可不是道歉。
她沒有正面給出回應,但意思傳遞的十分明顯。如果不是後續小嬰兒的救場,很難說這樣的道歉能否起到作用,又或者稚嫩的繼承者會被她得寸進尺到什麼程度。
畢竟她連對方的底褲都見過。
對于彭格列的邀請,小早川侑理隻提出了一項要求,“我不反對再次成為盟友的策略,但我需要确認澤田同學,是否能成為絕對的話事人。”
畢竟首領的盟友,隻會是另一位首領。
“那麼,先行一步。”
小早川侑理踏上樓梯,前往接待室。不知道今天吃什麼呢。
今日也推開了接待室的門,看到了昨晚才見過的人。
小早川侑理露出笑容:“中午好啊,恭彌。”
雲雀恭彌在聽到門口動靜時便轉過頭,将注意力從手上的文件裡抽出,讓主動走進他領地内小早川侑理落進眼底。
“侑理,你來遲了。”
他的幼馴染坐到對面,視線飄過占據了小半茶幾面的文件:“在樓梯口遇到了澤田同學。”
雲雀恭彌掃她:“吃飯吧。”
小早川侑理眨眼:“好喲。”
她拆開今天的午餐盒,自然地問道:“最近是在查什麼嗎?”
“嗯。”雲雀恭彌言簡意赅地說道,“和你有關,等我幾天。”
“那就交給可靠的幼馴染啦。”
小早川侑理如此回答,專心品嘗起舌上的味道,不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