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甯始終緊盯着聚魂珠,東西在申景榮手中,多少要好拿一些。
“你說話!是不是你?”申景榮迫切地想要得到陸玄甯的回答,“我讓你自由進出府中,把衆多事務交由你打理,把你當心腹看待,難道還不夠嗎?你竟如此忘恩負義,殘害我可憐的芸兒……”
“對于申大小姐的遭遇,陸某很抱歉。然而,此非我所願,亦非我授意。兇手已經殒命,是為兩清。我隻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還請申大人不要被外人挑撥。”陸玄甯辯解道。
“如此說來,你當真知情?”申景榮自嘲地笑個不停,悲痛之餘,用手不停捶打自己的大腿。
趙蘭馨聽了個大概,捕捉到了關鍵的信息。
“他跟芸兒的死有關?都怪你,引狼入室,養了個什麼門客?!”她抄起桌上的燭台,朝陸玄甯扔去,“此事定不能善罷甘休,我要你為我芸兒陪葬!”
怎麼都要讓别人陪葬?
李拾虞想起怪林中的蝶邬,前後看來,她和陸玄甯交情匪淺。
陸玄甯側身躲避,趁申景榮不留神之際,搶走了他手中的聚魂珠。
衆人正欲上前擒住陸玄甯,他往地上砸了一顆煙霧珠,混亂中攥住李拾虞的手腕,一轉身,兩人便從靈堂中消失了。
申令薇和申令年聽到吵鬧的動靜,才慢騰騰地到來。
靈堂中站了七七八八的人,他們認不全,也不想認。
“天上果然沒有白掉的餡餅,我當初就說,怎麼會有人這麼好心,分文不收,幫我們家驅趕邪祟。果不其然,他就是沒安好心。要是一開始就不讓他進門,就不會有你們後來的那些交易,說不定,芸兒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呢!”
趙蘭馨扶着棺材,哭訴申景榮看走了眼。
“你現在吵來吵去的,不還是讓芸兒走得不安心?你是要大鬧靈堂嗎?我也不想讓她受苦……”
兩個人在靈堂中吵了起來,兩個孩子和下人們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要做什麼。
交易?
一任刺史,一方土地,一個冒充江湖遊醫的騙子道士,如今看來,道士的身份應該也是假的。
他們具體交易的什麼?
來不及細想,星柔和沈潛已經催促着蒼濟,“他把人帶走了,快追呀,帶着我倆一起去!”
陸玄甯将人帶去了哪裡?
蒼濟垂眸,感應他渡入李拾虞體内的那股靈力,片刻後,得知了大體的方向。
“抓緊了。”
他把折扇遞到星柔和沈潛面前,念咒施法。
兩人急忙緊緊握住,轉眼,三人也憑空消失在眼前。
申府的人一連經曆如此多從未見過的奇事,連争吵都沒有了力氣。
李拾虞再睜開眼時,發現她回到了官道外的怪林。
心口傳來一陣劇痛,她猛地咳了兩聲,才将将緩過來一些。
李拾虞下意識想要站起身,腰間纏着的麻繩把她拽回了地上。
她低頭看去,原來她已經被捆在了樹上,雙手也已經被縛。
不過麻繩捆得并不結實,她本來還以為她隻是坐在地上呢。
“你醒了。我還以為你多少有點兒能耐,不過是短路程的傳送,你怎麼還暈了過去?”
陸玄甯坐在石凳上,轉着手中的聚魂珠。
“這位……”李拾虞沒想起來。
“陸玄甯。”
“這位陸玄甯,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抓我做什麼?”李拾虞不喜歡他,就連客套,都不願說太多漂亮話,“你放了我,我當沒這回事兒。”
“放了你?”陸玄甯冷笑一聲,看向她,“你先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
“你問。”李拾虞打斷了他的話,挪了挪屁股,坐得更直了。
陸玄甯沒有想到李拾虞突然配合了起來,他還有話沒有說完呢。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家住哪裡?報上父母姓名。”他一口氣問出許多問題。
“李拾虞,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李拾虞裝作無辜模樣,移開了視線,“我是孤兒,四海為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也不知道如今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