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您直說吧。”
“吾兒命中一劫,躲不得,避不得。還請仙上立誓,若有一日,吾兒命危,傾全力救之。”衡廷肅哽咽不已,眼中含淚。
“僅僅一道審判書,不夠我答應。”
“啊?”
“但……仙長。”容晚微笑着望向他,“我與衡遊多年摯友,此事容晚答應。至于審判書,該如何便如何,仙長不必為我徇私。”
行過一禮後,容晚往上因宮正殿去,容皓卻不在上因宮。幾經傳音後,容晚在藏書閣堵到容皓。
藏書閣中仙氣萦繞,點點燭火錯落有緻,卻不像落烏界藏經殿那般是列列書架。
一入門是一個極具古意的長形矮櫃,矮櫃後坐着一個身形極矮小的仙官,他知曉藏書閣中萬物,若有緣分,甚至能窺探幾分天機。
身後則是數個排列有緻的小方櫃,每一櫃上皆是不同的名字,一櫃九格,一格又分四方,各方皆有靈境。
“老書,我哥哥呢?”容晚遞過自己的玉牌,“再取一份三界疆域圖。”
拿到圖冊後,老書從數列抽屜中,拉出一格,指向其中的一方,“熟地。”
道過謝後,容晚化為一道流光飛入格内。周遭變幻,竟是曾經的望春山。
臨鸢台上,一望無際的鸢尾花襯得雲天漸紫。白衣如雪的男子靜坐于花叢之中,一方矮桌上放着一本筆迹拙劣的畫冊,他看得入神。
“哥哥,許久不見。”容晚拎着劍朝他走去。自從不晴劍贈予夙晝,她又習慣手中拎劍,便從劍冢中另挑了一把劍,幻化成不晴劍形制。
走至身前不遠時,一把黝黑鐵劍懸于容晚喉間。
“仙上,得罪了。”绯泉側目望向容皓,靜靜等待他的指令。
虛假的天光自東轉向西,容晚坐于鸢尾花叢之中。直到容皓翻完那本畫冊,他輕聲喚,“晚晚。”
容晚起身坐于他對面,冷冷地望向绯泉,“你不走嗎?”
得到容皓的肯定後,绯泉散去身形,離開靈境。
“哥哥,你知道我來要什麼。”容晚将一個白瓷玉瓶和一把短刀放在桌上。
那本畫冊竟是容晚小時所畫,大多内容都是容皓有關,便送了他。
容晚伸手拿過,卻被容皓輕輕打了下手,一如小時偷吃蜜餞的許多次。
“我的。”容皓将那本畫冊收入靈境,擡眸望向容晚,他眼中無波無瀾。除去那句話有些孩子氣,他在光影裡仍是冷清高貴的仙門首座。
“我要心尖血。”容晚直說道。
“好啊。”容皓低低地笑,卻無一絲欣喜之意,“你想要心尖血,自己剜便是。你知道,凡你所願,我從不會拒絕你。”
容晚指尖微顫,拿起的短刀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