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塚原一家,塚原宗介在大學裡是指揮系的客座教授,平日裡大多數時間是在世界各地演出,而塚原京香原本和丈夫在同一個樂團,在女兒出生之後選擇留在東京,一邊教琴一邊照顧家。隻是沒想到女兒上高中後竟然加入了搖滾樂隊,每年夏日與冬日兩次巡演讓女兒也變成了經常離家的角色。有時候若是丈夫和女兒同時有演出,京香反而變成了最清閑的人。
夫妻倆雖然總是會收到女兒的巡演門票,但是他們很少真的去現場。畢竟在态度上支持女兒放棄古典樂是一方面,可是那種搖滾樂對于他們來說還是有點過于刺激了。
前兩天塚原接到了媽媽從維也納打來的電話,她一點兒都不吃驚,這是爸爸媽媽的聖誕傳統節目,不過他們以前通常會把她也帶去。而塚原今年因為FT有冬巡的安排,自然就不能跟着出國聽音樂會了。
于是,她便被相當潇灑的父母托付給了黑尾和孤爪兩家輪流照顧。
到了平安夜,正好是個周末,大約是因為她平時性格不錯,從前甚至會提前準備好手寫卡片送給全班每個人,再加上今年校園祭時她還負責編排了班級演出,所以周五放學之前,她的鞋櫃裡被塞滿了聖誕賀卡和小禮物。隻不過最近這些日子的新單曲錄制和新專輯宣傳還有演唱會排練,壓得她是在喘不過氣,壓根來不及給同學們準備什麼,最後隻能是烤了些似乎不太成功的姜餅人帶去了排球部。
黑尾這小子明知道她能在不炸廚房的情況下順利做出餅幹已經是最大的進步了,可他在吃餅幹時嘴裡仍是笑話了兩句。
好在結局黑尾在隊長和領隊的監督之下一個人吃完了所有姜餅人。
塚原對此非常滿意。
這會兒她正盤腿坐在客廳裡把每封賀卡都拆開,對着落款的姓名在班級聯絡簿上找到每個人的郵箱,一條一條編輯祝福郵件。
研磨拿着媽媽剛做的蘋果派站在門口,他進門前在院子裡就看到塚原在低頭讀賀卡,她思索的時候總會皺眉。他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很在意身邊人的人,倒不是在乎别人對她的看法,她隻是很在乎别人在想什麼,以至于她的行為處事始終看起來像一個标準的乖寶寶。
按了兩下門鈴沒人應,研磨擡手一推門邊開了,他探進半個身子看了一眼,背對着的大門的塚原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于是輕歎一口氣走進來,他先把盤子放在茶幾上,而後開口說道:“要記得鎖門。”
“我這不是想着阿黑和你都會過來嘛,早上拿完牛奶就沒再鎖上。”塚願似乎并沒有被突然的訪客給吓到,她一邊笑着回答,一邊又确認了一遍郵件的内容,然後點擊發送,這下最後一封回信也完成了。
研磨無奈點點頭,應了一聲在她旁邊坐下,他很自然地從連帽衫的袋鼠口袋裡拿出了遊戲機,打開剛剛出門前暫停的那一關卡。
“你在玩什麼,我也想看看。”塚原起身湊過去。
“你确定?是恐怖主題的遊戲。”研磨說着把屏幕朝自己的方向傾斜了一下。
“那還是算了。”塚原打了個寒顫,彎腰拿起一塊切好了蘋果派吃了一口,順手拿起沙發邊的電腦,把脖子裡的耳機戴上準備再過一次編曲,畢竟下一周冬巡就要在武道館收尾了。
才聽了兩首歌,她的耳機就被誰強行摘了下來,塚原不滿地回過頭去,黑尾左手拿着研磨的遊戲機,右手拿着她的耳機,故作面無表情的樣子看着他們兩個人,三個人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黑尾才出聲:“我的朋友們,今天可是平安夜。”
研磨沒理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手機,低下頭刷起了推特。
“我當然知道啊。”而塚原則是跳起來想去夠自己的耳機,甚至站到了沙發上,奈何黑尾身高條件過于優越,他隻是伸長了胳膊,她就怎麼也碰不到。
這看起來仿佛是逗貓現場,研磨冷淡搖搖頭掃了他倆一眼,又低下頭去了。
“你們就準備這麼過平安夜嗎,”黑屋還在逗着塚原,也不忘提醒研磨,“除了練習和睡覺你可以離電子産品稍微遠一點嗎?”
“是的,”研磨果斷回答,“不可以。”
“我也覺得很好。”塚原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