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确實可能開不成嘛。”淺淡笑意盈在面上,葉棠蕪輕聲又道:“朝中最近事多,父親都是每日曙離夜才歸,何況剛告捷回京的王将呢?”
“哪裡有時間顧得上去書院授課?”葉棠蕪雪白的手心撫上茶盞,輕緩地遞送到葉母面前。
“懷王的事,不能妄加定論。”葉母眉目疏柔了幾分,鮮花已着盛錦,戰捷回京又不知道勾起幾多風雨。像是不欲多說似的,她岔開了話題:“你哥哥要回來了。”
“哥哥?”葉棠蕪語氣親昵,小臉上洋着顯而易見的喜悅之意,染得面容也變得嬌豔妍盛起來:“今日嗎?”
“午時過宮門。”葉母呷了口茶,暖着嗓音開口道:“你要是願意去看,便叫歸頤閣留個位。”
“要去的。”葉棠蕪顧不得再說,趕忙坐在了檀木鏡匣前,任由丫鬟們依次進來伺候漱洗着。她松挽了個水柔的桃心髻,髻側簪了一枚淺色茶花玉钗,黛粉略勾出風韻,山岚錦衫愈發襯出葉棠蕪的飄然仙姿來。
她手裡拿了頂素白面紗,急急地出了門。
茶樓之上,葉棠蕪支開了半扇懸窗。
四周早已戒嚴,街道上并無行人,相隔數米,隻有執冷劍站守的侍衛。
馬蹄嘶鳴而過,飛濺起坨色煙塵來。
葉棠蕪撐起了精神,走到窗前擡眸望去。為首的人坐在高大騩馬上,并未着青玄劍甲,而是穿了一襲湛紅袍服。
兩側琵琶袖繡了燙金的忍冬紋樣,青玉簪束發,丹鳳眼韻緻瑰美。
他脊背挺直,身形如竹般清隽。
身後散開鐵仞兵衛,千項軍馬當前,滿眼卻隻看得到他一人。
行至樓前,他勒緊了缰繩。
隔着那層輕薄的面紗和幾米之距,裴燼輕扯唇角,向上勾起了一抹笑。
像是燃起了璀璨燈火,無端地朗清招人。
眼尾的棕色小痣落在她眼中,昭明着,仿若晃燙了下。
葉棠蕪忽而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