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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昭重複了一遍,林既平确認自己沒有聽錯。他不由得覺得匪夷所思,“不用了。不合适。”
以前是沒辦法,家裡隻有一個房間,謝威和他媽住着,他和謝雲昭隻能住客廳擺放着的上下床。
但現在……
謝雲昭已經上高中了,男女大防這件事難道她沒有概念嗎?
林既平一想就覺得頭疼。
狂風暴雨順着門縫飄進來,客廳的溫度急劇下降,謝雲昭冷得瑟瑟發抖。
她都這麼冷了,隻穿着打底衣從床上起來的林既平不得更冷。
“你不搬房間裡,客廳這……你怎麼睡啊?太冷了。”謝雲昭皺着眉頭,小幅度地跺着腳。
她不明白林既平的腦回路怎麼想的,甯可挨冷也要離她遠一點?
林既平視線在屋内巡視着,準備找一個能擋風雨的地方,“搭把手,幫我把床挪到你房門口走廊上。”
謝雲昭看向房間門口,她的房間在客廳後面,房間擋住了風,也行……
“好。”
将床挪動了房間門口,林既平皺着眉頭催道:“回房間去,客廳明天我收拾就行。”
“哦……”
謝雲昭回了房,鑽進了被窩裡,一方折騰,被窩裡的暖意早就消散了,此刻她冷得蜷縮成一團,等待着被窩重新被身體捂熱。
為什麼林既平反對搬到她的房間裡?
輾轉反側,謝雲昭睡不着,許敬像把達摩克裡斯之劍懸挂在她的頭頂,林既平這條唯一的救命稻草的一言一行她都忍不住反複琢磨着。
窗外驚雷又響,謝雲昭忽然從床上坐起身,她知道了!
一時間她懊悔不已,林既平是個男的,她是女生,正常來說,當然不能住一個房間裡啊。
但是,他們已經一起在客廳的上下床呆了近三年的時間,林既平一直是個疏離冷淡的人,因為從來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男性的攻擊性,所以她潛意識裡給忘記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潛意識——“林既平是安全的。”
這時,門外響起細微的聲響,謝雲昭豎起耳朵聽了片刻,是林既平低低的抽氣聲。
她心一顫,林既平怎麼了?
謝雲昭下了床、穿上拖鞋小心地打開了房門,“林既平……”
房門咔哒一聲,林既平的吸氣聲一頓,聲音艱澀低啞,“有事嗎?”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謝雲昭慌了,撲到他的床前蹲着看他,“你怎麼了?哪裡疼?”
“是不是腿疼?”她的聲音哽咽。
見狀,林既平無奈地坐起來,“我沒事,回去睡吧。”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把我當小孩子敷衍。”怒氣沖上心頭,謝雲昭含淚瞪着他。
林既平一頓,大半夜的他也不想惹别人哭,再說了她才十五歲,不就是小孩子嗎?
“是腿有點疼。别擔心,一會兒就好了。”
“騙人!!”
謝雲昭抿了抿唇,林既平多麼能忍痛的一個人,會發出聲音肯定是痛到極緻了。
林既平:……
她站起身往衛生間走去,牆壁上挂着林既平的毛巾,她伸手拿上,又放了一盆熱水端過去。
将毛巾浸泡在熱水裡,然後擰幹疊成方塊,謝雲昭道:“你把褲子拉上去,我給你敷一下。”
“我自己來……”林既平試圖從她手上拿走毛巾。
謝雲昭躲過他的手,自顧自道:“前兩天都沒見你這麼疼,估計是下雨的原因,有點像老人家的痛風,也是天氣濕冷就痛。我看别人用熱水敷會好點。”
她的話太密集,林既平沒辦法隻能将褲管拉起,謝雲昭彎腰将有些燙手的毛巾放在他的右小腿骨上。
燙!
林既平下意識想抖腿。
謝雲昭按住,“熱的話才有效果。”
林既平忍下來,目光落在了她發紅的指骨、手背上,幹的毛巾他都覺得燙,毛巾是她擰幹的,她估計更燙。
一會兒後——
“行了,可以了。”林既平想趕她回房間。
謝雲昭沒有回應他,碰了碰毛巾,覺得不怎麼熱了,又放進熱水裡再次擰幹,她把毛巾展開,“你把腿屈起來。”
林既平隻得照做。
謝雲昭将擰幹的毛巾從他腿彎下穿過,展開來包住了整條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