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喜歡紅燒和清蒸這兩個名字，明明小兔子來家就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周商寰喂菜的時候，它們就不吃了。周商寰還以為它們生病了，結果周徹喂菜，兔子就吃，屁事沒有，“哥，你看它們吃菜了。”

周商寰睨了眼兩隻不知好歹的兔子，又看了眼低調炫耀的瘸子，啧了一聲，然後把菜葉子随手丢在了小兔的腦袋上。

“哥，你幹嘛去？”

見周商寰扭頭就往樓上走，周徹撥開兔子腦袋上的菜葉，問：“你不喂它們了？”

“有工作。今天不要送咖啡。”

有工作的周商寰煙和咖啡不離手，所以他哥在鬼扯。周徹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嘴上卻說：“哥，我知道了。”

結果周商寰正在書房裡查菜譜，周徹便推門進來了。身旁傳來一陣清新的果香，周商寰側頭，就見冰地微涼的西瓜上插着精緻的木簽，周徹說：“哥，吃水果。”

“你看菜譜幹什麼？”周徹遞了個西瓜過去，“哥，你要做菜啊？”

明知故問！他能做菜？他做的菜他自己都不敢吃。肯定是給小兔子翻名字。周商寰一口吃掉西瓜，冰冰涼涼的，還特别甜。

他看了眼西瓜，忽然扣上菜譜。去他娘的紅燒魚，幹鍋雞，口水兔！

小兔子的名字就叫大西瓜，小西瓜。

周商寰把名字說給周徹，周徹想了想，試探地問了一句：“哥，都是西瓜，是不是應該區分一下？”

“前面不是有個大小嗎？”

“好！這個名字好。”

雖然不知道哪裡好，周徹語氣依舊很是肯定。

周商寰看了眼他毫不勉強的拍馬屁的臉，把手裡剛拿的西瓜放回瓷白的碟子裡，抱手笑吟吟地問：“哪裡好？”語氣卻是冷飕飕的。

“！”周徹當即怔在原地，他回答不出來。

周商寰話都懶得說，直接指着門，示意馬屁精出去。周徹臉上帶着絲絲窘迫，出門的時候說了句：“哥，我真的覺得挺好的，你起的名字最好。”

*

晚上的時候，周徹終于取得了王珂和裴夏的原諒，暫時解除了被趕出家門的危機。而今天是周徹的生日，周商寰雖然不在意，或者說根本不記得，但周徹還是找到了一份很好的生日禮物。

那禮物特别特别好，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偷。

從小到大拿獎狀拿到手軟，三好學生，院三好，校三好......的三好學生周徹在他哥外出買煙時打開了他的書房。

他蹑手蹑腳地溜進來，幅度擺動孱弱的拐杖都透着小心，然後屏住呼吸，朝追增親簽的那一百本《孤舟》走去。

因為粉絲太過熱情，之前的四百本書很快便銷售一空，架不住粉絲的要求，龍慶元又追加了一百本。

不算整潔的電腦桌上還擺着簽了一半的《孤舟》，周徹看了一眼簽完的書，伸手就迅速翻找起來。第一本書，扉頁上是周商寰的筆名，筆名上邊的祝福語是——祝你新春快樂。第二本書的祝福語是祝你元旦快樂。

周徹迅速略過，繼續翻找，在經過祝你中秋節快樂，祝你情人節快樂，祝你勞動節快樂，祝你國慶節快樂......等一系列節日快樂後，他終于找到了心儀的那本——祝你生日快樂。

周商寰回到家，看了眼傻吃的兔子，修長的手指撣撣煙灰，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單手掐滅了手中的煙，然後随手摸了摸小兔子的腦袋，滿意地上樓，繼續開工。

書房的門打開，周商寰看見裡面的人吓得就差跳起來再鑽到地縫裡去了。

周徹背着手，一臉心虛地低頭，他主動說：“哥，我在......打掃。”

大半晚上的打掃？周商寰雖然姓周，卻不是周扒皮，沒有讓人24小時待機工作的習慣。而周徹也從來沒在晚上進過他的書房。

“說，你在幹什麼？”

還未來得及藏起的書就在背後，其實已經被抓包了。而偷東西這件事跟撒謊相比，似乎性質更加惡劣。周徹偷偷看他，聲音很小，“我在，打掃。”

“撒謊是吧？”周商寰說：“周徹，你要是不想在這住，我可以順手把你扔到樓下去。”

這句話就是周徹的七寸，哪怕周商寰是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來的，他都覺得很可怕。周徹緩緩地将背後的書拿出來，聲音小的跟蚊子叫沒什麼區别，“我......在偷書。”

“哥，我想要這本書。”周徹沒有把書放回桌子上，而是不要臉地開口索要。

周商寰瞧了兩秒，這瘸子手抖成那個樣子，明顯是吓到了。可不過一本書而已，他至于偷嗎？随便拿走就是了。要知道，江言可拿了他不少書，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他的那種拿。

他本想告訴周徹拿書走人，别耽誤他工作。可那手抖得太有節奏，周商寰想要看看，那本書能不能被抖掉。

周徹哪裡知道周商寰的惡作劇想法，他隻知道自己偷東西被抓包，他哥又要趕他出去了。昨天坐在樓道台階上，抱手趴在箱子上看大門的經曆太過凄慘，凄慘到周徹突然提了口氣，大着膽子擡眸和周商寰對視——一秒後又低下了頭，“哥，我就想要這本書，你别把我扔到樓下。”

沒有聽到回答。

周徹又偷偷擡眼，就見周商寰抱手靠在門前，手指夾着剛點燃的煙，輪廓分明的臉上露出一副看戲的戲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