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高的客廳寬敞明亮,一整面落地窗将雪景盡收眼底。
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大理石茶幾上擺着新鮮的白玫瑰,頭頂的水晶吊燈也在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這裡有阿姨定期來打掃。”晏縛說着,帶他往裡走。
江景淮像個木偶一樣被牽着,腳下還踩着柔軟的手工貂毛地毯。
他也注意到牆上挂着幾幅油畫,那看起來像是真迹。
二樓的主卧比江景淮租的整個房子都大。
King size的床上鋪着深灰色的絲質床單,床頭是質感極佳的皮質軟包。
衣帽間裡,晏縛的衣服整齊地挂着,旁邊還空出了一大半的位置。
“我們以後睡這兒。”晏縛邊說邊牽着江景淮走到床邊。
江景淮表面平靜地“嗯”了一聲,實則心裡翻山倒海。
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租的那個狹小的老房子,還有為了省電費冬天都不敢開暖氣的日子。
三樓的休閑區更是令人作舌。
恒溫泳池泛着藍光,旁邊的躺椅上鋪着雪白幹淨的毛巾,影音室裡配備了頂級音響設備,酒櫃裡擺着各種名酒。
最誇張的是那個半露天的溫泉池,周圍積雪的松樹成了天然屏風。
江景淮站在泳池邊,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下來,照得水面波光粼粼。這光芒太耀眼了,耀眼到讓他眼睛發酸。
晏縛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不喜歡嗎?可以重新裝修一下風格。”
見沒反應,以為江景淮是默認了。
他松開懷裡的人,兩人面對面。
晏縛低頭吻住了江景淮的唇,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臉上。
江景淮這才反應過來,能清晰地看到晏縛微微下垂的眼睫,還有那雙漆黑眼眸裡藏着的委屈,讓人忍不住心頭一顫。
“不用改。”江景淮終于開口,聲音有些啞,“挺好的。”
他擡手撫上晏縛的臉,指尖觸到對方微涼的皮膚。
晏縛立刻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心貼在自己臉上,然後蹭了兩下,像隻被順毛的大型犬。
江景淮突然覺得好笑,這個人在别人面前一直冷着臉,此刻卻像個讨要誇獎的孩子。
“真的?”晏縛追問,手指收緊了些。
江景淮點點頭,目光掃過整個泳池區。
他突然猛地意識到,原來晏縛早就計劃了和他的未來。
他深吸一口氣,主動湊上去在晏縛唇上碰了碰:“特别喜歡。”
晏縛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一把将江景淮摟進懷裡。
江景淮能感覺到晏縛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又快又重。
“還是說,更想找别的地方的房?”晏縛在他耳邊低語,聲音裡帶着前所未有的滿足。
江景淮把臉埋在晏縛肩頭,鼻尖萦繞着對方身上淡淡的西普香。
他突然覺得那些自卑和不安,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抱着他的這個人,是真心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并共度餘生。
“...不用吧”江景淮輕聲應道,“這裡就挺好。”
泳池的水輕輕蕩漾,映着相擁的兩人。
窗外的雪又開始飄落,但室内溫暖如春。
這一刻,江景淮終于明白,有些東西不是用金錢或地位來衡量的,隻是他心裡那堵牆遲遲不願降落。
中午下山的路比來時更安靜,雪後的山間彌漫着冷冽的松木香。
晏縛的車開得很穩,江景淮靠在窗邊看着窗外掠過的雪景,腦海裡還回蕩着那棟别墅的每一個細節——
挑高的客廳,落地窗外一覽無餘的雪景,恒溫的泳池,衣帽間裡特意為他留出的那一半空位。
這些畫面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他抓着安全帶,指腹蹭過粗糙的布料,像是想抓住什麼實感。
他轉頭看向晏縛。
晏縛的側臉在陽光下輪廓分明,眉骨到鼻梁的線條幹淨利落,下颌線緊繃着,喉結随着呼吸微微滾動,他的睫毛不算長,但很密。
最重要的一點,他的家世也很好。
江景淮盯着看了一會兒,想不通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喜歡自己。
晏縛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目視前方,右手卻伸過來,握住了江景淮的手。
他的掌心很暖,江景淮沒掙開,任由他握着,但也沒回握。
車子駛入一條僻靜的小路,最終停在一家森系小食屋前。
木制的招牌上刻着“松澗”兩個字,門廊下挂着幾串銅質風鈴,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周圍很安靜,除了這家店附近,幾乎沒有其他營業的商鋪。
晏縛解開安全帶,轉身俯向江景淮。
他的手臂越過江景淮的胸口,指尖按在安全帶的卡扣上,“咔嗒”一聲,束縛松開。
江景淮沒動,晏縛也沒立刻退開。
晏縛的睫毛垂着,目光落在江景淮的唇上,停頓兩秒,低頭親了上去。
唇瓣相貼的觸感很軟,晏縛的呼吸也很溫熱。
江景淮沒躲,也沒回應,隻是僵着沒動。
晏縛試探性地舔了舔他的下唇,見他沒有抗拒的意思,便得寸進尺地撬開他的齒關。
舌尖相觸的瞬間,江景淮猛地回神,一把推向晏縛:“你他媽有病啊,吓到我了知道嗎?”
晏縛被這麼一推,跟塊兒大石頭似的半點也沒動,“對不起,”他又在江景淮的唇上親了一下,“已經到了,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