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匹馬？”蕭昭問道。

羽三道：“屬下前去詢問下高将軍。”

此刻隔壁正傳來高立軒的聲音，他聲音焦急大喊道：“王爺！”

蕭昭頓時回頭，看見他撩開閣簾喊道：“匈奴來犯了！”

“情況如何？”蕭昭大步走進問道。

高立軒與他走出營帳，外面不知何時已下起雨來，春雨驚雷，瓢潑落下，高立軒道：“已兵臨城下，峻勒那孫子正在城下喊話。”

蕭昭與兩位将領匆匆趕到城門處，站在城牆上，隔着雨簾看底下黑雲壓城，一片烏甲士兵，泱泱來及，站在其首人正是峻勒，他喊道：“前日那名将士呢，快出來與我等決一死戰！”

他身後率領阿提拉、赤拓二将，見朔州無人出戰，更加狂妄道：“裡面的怕不是怕了吧，你爺爺我必定一刀解決了你們，再踏破這城池，揚我大哥被斬一臂之恥！”

高立軒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呸，誰怕了，你看他裹的那樣，全身盔甲從頭到尾，裹成個鐵疙瘩了，還跑得起來嗎。”

後方突然塵土飛揚，地面震顫，匈奴大軍撤開一條道，數量軍甲車前來，上面皆置有百尺大的石塊，裹上粗布，澆上火油，整裝待發。

蕭昭道：“派射箭隊。”

城外，阿提拉和赤拓還在喊話，“看看他們那慫樣。”

“就是，一群宵小鼠輩，活該被我等踏破城池！”

高立軒握緊拳頭，抄起彎月刀便要出戰，蕭昭按住他肩，“不可，兵力懸殊，當死守城門。”

張鴻道：“那我等就做着縮頭烏龜！”

封安康道：“王爺說得對，他們一時之間攻不進來，雨在下，他們那火就燒不起來，先耗他們兵力一陣，再出門迎戰。”

射箭手已就位，蹲在城牆上，蓄勢待發。

蕭昭一聲令下：“射。”鋪天蓋地宛如密雨般射發出去。

“駕！”

蒼淩駕馬在山路上行走，剛剛她已用虎爪趁着月黑風高翻過南城門，早在昨晚她已托人給了些銀兩，幫忙将馬先行帶出。

此刻出了南城門，天高海闊，前方道路縱橫，雜草長在路的兩旁，風吹過蕩起一片黃沙塵土。

馬打了個噴嚏，蒼淩拉住馬，無端地有些煩躁，随便選了條路，禦馬前行。

天空逐漸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徒增至瓢潑大雨，她隻好在一空廟休息片刻。

廟内早已衰敗，蛛網遍布，供奉的神像落滿了塵土，看不出是原貌了，桌上隻剩下空蕩蕩的碗，歪七扭八地放着。

暴雨來得快，走得也快，蒼淩走出破廟，已經是卯時，天色仍是灰蒙蒙一片，暗壓在心頭煩擾不去。

蒼淩駕馬準備繼續向南而上，突然間轉頭一瞥，竟見北方竟硝煙烽火四起，白色煙霧遮蓋了天色，逐漸與昏暗天空融為一體。

朔州失守了！

蒼淩坐在馬上，刹那間轉身，辮子一甩，駕馬掉頭，沿着回路去了。

“駕！”

她用力揮動馬缰，壓低身子，冰淩的風呼嘯打在她臉上，她一刻不停逆流而上，辮子在身後飛揚。

風是冷的，卻吹不滅腦子裡的那腔熱血。

她大抵是瘋了，蒼淩心想。

行至一岔路口，蒼淩“籲”聲勒馬，該死的，她竟忘了當初選的那條路來。

漠北地勢複雜，一不小心就翻過一座山走岔路了，正當她煩躁之際，馬竟然動了，踏着馬蹄選右路而行，她将信将疑，又過幾個岔口，果真遠遠望到了城門。

她快馬加鞭，行至城下，扳動虎爪勾住城牆，欲再次飛躍，不過這次變成飛進去了。

不料來了兩個攔路虎，一劍刺來，蒼淩橫身躲閃，跪地而落，她眉宇低壓黑沉。

對方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朔州？”

沒等他說完，蒼淩便一虎爪勾了過去，翻身騰空，朝着對方背後就是一腳，将那人踹出數米遠。

另一人喊道：“十一，我來助你。”

蒼淩“啧”了一聲，怎送死還得排隊嗎。

兩方打了數招之後，皆未讨得好處，突然城牆上喊道：“是蒼姑娘！”

十一擡頭，見是羽三，對面這人是何人，竟與他相識。

蒼淩趁他愣神之際，借着虎爪飛躍上牆，問道：“現在城内如何了？”

羽三道：“不容樂觀，雨停了，城門撐不了多久了，主子正欲上前殺那将領，讓先行點燃烽火，告訴百姓讓他們先撤。”

蒼淩壓着眸子道：“怎麼突然到了如此地步？”

羽三道：“姑娘跟我來。”

城門外羽十一、十二見與三丢下他們竟走了，不得喊道：“喂，開個門啊。”

羽三走前擺了擺手，示意開門。

蒼淩與羽三等人匆匆趕至北城門，見箭羽四射，火石擊打在城牆上發出劇烈轟聲，射箭手不斷交替射箭，然而匈奴軍前方卻組成一巨大盾網，如鱗片般堆疊排放。

箭羽紛紛彎折，根本射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