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聞的。你忙吧,我先走了。”
李知著耳力很好,雖然她當時在打電話,也依然聽到輔導員對顧思周說的話,再加上邢所身上的線索。
邢所是顧思周的姨夫,顧思周住在他家。
但是香水為什麼打了呢?
李知著見過這世上最極端的暗黑和惡,習慣性的把事情想到最壞的一面。因為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的的确确血淋淋發生過。就連親生父親,都會對女兒下手,别說是毫無血緣的姨夫。
想到這裡,李知著氣血上湧,回身兩步,沒有敲門,直接推開邢所辦公室的門。
邢所吓了一跳,咬着的包子還沒來的及放下,便叼着從座椅上直接站起來。
他放下包子問,“李隊,你還有什麼指示嗎?”
李知著神色依舊淡漠,但眼神卻散發出冷峻的淩厲,她聲音平淡,卻極具壓迫感。
“香水為什麼會打?”
“什麼?”邢所茫然,但卻被李知著的氣勢震懾住,結結巴巴問,“李、李隊,你說什麼?”
“香水,為什麼會打?”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若是換第二個人,邢所都不會回答,甚至會大罵對方一頓。但是這個人是李隊,他隻好歎口氣,顯示出人到中年的無奈,“昨天晚上,我女兒把她姐姐香水弄打了。李隊,你沒有孩子不知道,養孩子真的太操心了,越長大越是和你對着幹,太難了。”
眼神沒有閃爍,面部肌肉線條松弛,身體沒有不自然的小動作。
如果邢所真的心裡有鬼,就算是做了二十多年警察,被人突然這麼問,身體也會有本能反應。
初步判斷出邢所沒有說謊,李知著關上門說了句“打擾了”,空留邢所一個人迷惑和茫然。
顧思周翻看自己的筆記,主要的業務要點她已經和李知著講得差不多,今天上午應該全部能講完,講完後,她準備下午帶她去大廳裡實操。
昨天她熬夜在網上看了幾個房子,準備中午休息給中介打電話,下班去看房子。她其實早就有搬出去住的打算,但是小姨總是不放心,之前她定金都交了,小姨死活不讓她出去住。
原因無非是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回家還得自己做飯吃等等。顧思周最開始堅持搬出去住,小姨便開始不停流淚,問是不是她小時在家受了委屈,才不肯回來住。
顧思周父母去世以後,和姑姑住了一段時間,姑父把她父母留給她的錢都賭光了,便開始每天回家罵罵咧咧,指桑罵槐針對顧思周,甚至還動手打她。姑姑沒辦法,聯絡顧思周的小姨,把她推了出去。
小姨對顧思周非常好,好吃好喝好穿總是先想到顧思周。姨夫工作忙,經常不回家,回家也不說幾句話,但對顧思周也不錯,隻要給女兒買的東西,絕對會有顧思周一份。
顧思周感念他們的恩情,想盡自己努力報答他們。所以,當小姨哭訴是不是對她不好,她才不回來住時,她隻能選擇回去住,她不想讓自己成為忘恩負義的人。
但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搬出去。
顧思周心事重重,就連給李知著講業務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師父,這條你剛才講過了。”李知著提醒她。
“講過了?”顧思周揉了揉自己的酸澀幹燥的眼睛,“不好意思,徒弟。”
“沒關系,要不然别講了,摸魚吧,我們聊會兒天。”
嗯???
這個傳說中的工作狂,外号加班大魔頭的李知著,居然讓她摸魚?
“聊什麼?”顧思周小心翼翼問,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所裡面,都誰知道邢所是你的姨夫?”辦公室裡隻有李知著和顧思周,但李知著的聲音依舊細微,隻有坐對面的顧思周聽得見。
顧思周心裡的撥浪鼓猛然間破了,她眼中透着驚恐和緊張,“你、你怎麼知道的?我、我、我是自己考進來的,我沒走關系,真的沒有!”
見顧思周如此緊張,李知著目光更是溫柔,“我知道,你是憑實力是考進來的。我隻是好奇問問,你别緊張。”
顧思周雖然問心無愧,但也像做錯事的孩子,微微低下頭,搓着手,“除了輔導員,沒人知道。是輔導員和你說的?”
“不是,是我自己推斷出來的。”
顧思周愕然擡頭問,“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李知著指向她桌子上的飯盒,“這個和邢所辦公室裡飯盒應該是一套。”李知著略過了香水那條線索,隻說這一點。
“徒弟,你太厲害了!”顧思周伸出大拇指,“别人注意不到的細節,你居然能推斷出來我和所長關系,真的神了。”顧思周想若是自己,絕不會注意到飯盒,從而聯想推斷,果然做刑警就是不一樣。
李知著手機振動,掏出來看來電是“安然”,随手接聽。
安然:“李隊,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李知著:“方便,怎麼了安然?”
安然:“我想問你下,你昨天晚上和誰在一起,有人證明嗎?”
李知著:“你這是……在審我?”
安然聲音透着焦慮:“當然不是。昨天晚上馮蔓家人報案說馮蔓失蹤了,而且他們還說,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一定是你做的。李隊你知道,我直覺很準的,我感覺馮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