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池懂他意思,他從小就挺潔癖。
“我不是說你床髒。”她垂眸看了眼衣服,“是我自己……”
傅江雲不滿打斷她的話,神色冷峻:“髒的人不是你,是那個狗東西。”
虞秋池擡頭看他,其實她想說的是,自己的衣物很髒,又是摔倒,又是被摁在牆上的。
她打量一他眼,對方緊繃着臉,仿佛很不滿她這種自棄,解釋道:
“我是說我衣服。”
開什麼玩笑,她一個新時代獨女性,才不會因别人的錯内耗。
傅江雲這下沒說話,自顧自替她脫下外套,牽着人往床上帶。
“你就安心在這躺會兒。”他還有拍攝,“我很快就回來。”
虞秋池乖巧地點頭。
他走之前給她倒了杯熱水,看她接過杯子的手卻止不住發抖。
虞秋池自己也察覺到,責怪這馬克杯太重。
還真不怪杯子,她的腿現在都還是軟的。
表面看着無異常,動作到底出買了她。
沒有哪個女孩會不害怕。
她從不肯在自己面前袒露她脆弱的一面。
傅江雲看她一瞬,無聲坐下,帶着她的手握住杯子,一點點朝她嘴裡送。
見她喝夠,從床頭抽了張紙巾,輕輕替她擦了下,三兩下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虞秋池想他應該是對前女友做過很多次,所以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殊不知全是他照顧自己形成的習慣。
傅江雲說到做到,很快會到房車。
“你晚上睡哪?”傅江雲問:“不然跟我回酒店?”
“學校訂了酒店的。”她不滿看他,但這次是她誤會他。
傅江雲想說在他就酒店另開一間房來着。
“得。那我送你。”
跟經紀人打了個招呼,他帶着個本地司機和虞秋池就走了。
“今晚,真的很謝謝你。”她無比真誠道。
如果沒有遇見他,她肯定逃不過那流浪漢的魔爪。
這種流浪漢,解決需求不是強迫女流浪漢就是虞秋池這樣的陌生東亞面孔。
他明顯是慣犯,否則那個賣花男孩不會無動于衷。
“你想怎麼謝?”
“以身相許?”
他故作思考,“忘了,已經許給我了。”
真是正經不過兩秒。
車已經到酒店了,但虞秋池沒着急上樓。
傅江雲看她那副心事重重的表情,默默陪在一旁。
他等她開口。
“其實我……”
她看向身側的男人。
男人同樣回望着她。
“我大學那會兒,也遇到過這種事兒。”
傅江雲瞬間頓住。
“大一暑假,我沒事就找了個家教,我想着反正我以後也要當老師就當提前練習了。”
她接着說,“當時我給他講語法,講着講着,他的手就放到了我大腿上……”
“然後我反抗,他摁住我的手不讓我走,他說話很難聽。”
“然後呢。”傅江雲聲音有些顫抖。
“然後我騙他,找機會偷溜走了呀。”
她沒告訴他幫她解圍的人是誰。
後來回到家,掙紮了好一番,卻沒告訴謝婷。
她也不知道當時是出于什麼原因,愣是沒給一個人說過。
她去辭職,那個學生的母親在電話裡一副高傲的姿态,說她自己要穿那麼短的褲子,說她勾引她兒子。
她想要那個學生的道歉,他母親卻說不可能。
甯願給她兩倍工資也不會道歉。
虞秋池又不差她那點工資,于是事情不告而終。
也是從那事之後她便知道不能膽怯,不能沉默。
之後的她每每回想起,都遺憾當時沒有勇敢站出來,如果是現在的她,一定會不惜代價把他告到警察局。
所以你看,哪裡的男人都一樣。
好起色來完全不分國籍年齡。
不同于她的故作輕松,傅江雲眼底沉地可怕。
她當時應該很難過吧。
可那會他在國外。
他沒說話,輕輕把她擁入懷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虞秋池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姐強大着,不需要你可憐。”
可她的鼻息明顯重量了不少。
傅江雲抱了好一會兒,吻了下她的發絲。
“夠了。”
虞秋池從她懷裡掙脫,“我告訴你并不是博你同情,何況我這也算不了什麼。”
有的是女孩兒比她還不幸。
但她還是會介意,可能怎麼辦呢。
世俗都說,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她隻是突然想起,想找個人分享。
傅江雲萬幸她沒受到傷害。
但她真的不在意嗎
他看未必。
否則怎麼會哭鼻子,又怎麼會把那事壓在心裡。
他忽然有些懂她,為何現在變得冷冷淡淡。
她以前,可是小太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