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官府來管管?這麼多女子失蹤,就沒有人查嗎?”
“沒有!”
姜雯心中有許多疑問,但再問,趙豔兒就嫌煩不願再多說。
蹲的有些久,姜雯腿腳發麻,便起身站了會兒。
瞧向還一直蹲着的趙豔兒,姜雯疑惑問:“豔兒姐,你腿不麻嗎?”
“麻,但我更怕冷,”趙豔兒瞟了眼姜雯,“别來煩我,我不想說話浪費口水。”
經趙豔兒一提醒,一直精神緊繃的姜雯這才發現,薄薄的麻布衣料可無法禦寒,而現在才驚蟄剛過,天氣算不得暖和。
姜雯瞬間無法想象,冬季被拐來這裡的女子,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身邊沒有人圍着之後,周身溫度驟降,姜雯很快受不了繼續和趙豔兒蹲在了一堆。
趙豔兒瞧了姜雯一眼,沒說什麼。
前面地牢的女子哭聲漸漸消失,趙豔兒偏頭瞧了姜雯一眼,姜雯看懂了,立馬将頭低下。
隔了一會兒,響起腳步聲。
但這一次的腳步不再行色匆匆,而是悠閑自在。
腳步聲漸進時,姜雯便察覺到來自地牢外面視線的打量。
姜雯連忙将頭壓的更低。
“诶,哪位姑娘,頭佝偻的太低,都瞧不清臉了,”一道老者的聲音緩緩傳來,姜雯心裡一驚,怕指的是自己,一動不敢動。
跟随在貴客身邊的大漢手邊帶了一根長木棍,木棍手腕粗,透過地牢縫隙探進來,敲在同姜雯同批進來,前頭一直大哭的女子身上。
姜雯聽見聲音松了口氣,不是自己!
但下一秒,又對這事犯惡心。
木棍敲在那女子手上,她痛呼一聲,又落下淚來。
“沒聽見貴客的話嗎?擡起頭來!”
“喲,好一個水靈的姑娘。”
那大漢聽貴客問這話,趕忙低頭哈腰詢問貴客:“這是昨晚剛到的新貨,您瞅這楚楚可憐的,您老可要了這位姑娘?”
“新貨,那可以啊!”
大漢聞言立馬笑呵呵道:“那貴客您再繼續逛逛還是先去用點酒水,等過會兒差人把姑娘洗幹淨了,再送您馬車上去。”
老者擡手打斷,□□道:“不用送馬車上,本官就在你這兒用了,再帶回去也無妨啊。”
大漢恭敬道:“哈哈,那在下先引貴客去用酒水,等姑娘洗好馬上給您送來。”
老者大笑,甚是滿意的跟着人離開。
姜雯聽見腳步聲将要遠去,偷偷擡頭一瞧,隻見個個衣着不凡之輩身邊都跟着一個壯實的大漢,而那幾個衣着不凡者頭帶面罩,遮掩了樣貌,渾濁的眼睛透過面罩打量着地牢内的女子,像是在挑選心儀的貨物。
而與他們這群人朝相反方向而行的兩人,想來便是剛剛挑中了心儀貨物的老者,他背對而行,滿頭白發,年歲看來不小。自稱本官,想來是為官身。
而昨夜抓來的姑娘今日便入了地牢,可見這間地牢離京都并不算遠。
而一直生活在京都之中的姜雯,卻從未聽聞過如此多女子的失蹤案,想到這,姜雯隻覺背脊一陣發寒。
以女子為貨品,官員亦參與其中,且京都之中未聞案情,那這背後必然有一隻大手,才能操縱起這一切。
姜雯正處于思索中,突然被隔壁地牢一聲女子嬌媚的聲音喚回了神。
“大爺,您看看奴家,您帶奴家走吧,奴家再也受不了這了,大爺,大爺!”
“走開,髒死了!”
“啊!”
又是木棍敲在人體身上的沉悶聲。
“賤女人!竟敢擾貴客金樽!”
不知那木棍敲了幾棒子,但很快,本還求饒哭泣的女子很快沒了聲響。
“貴客,别讓這賤人污了您的眼,咱們趕緊去瞧瞧别的姑娘,肯定有令你心儀的貨色。”
“好。”
腳步聲很快遠去,姜雯都驚呆了。
過了片刻,再也聽不見腳步聲,一旁的趙豔兒瞧向姜雯,“很疑惑為何有女子主動求買?覺得惡心?”
姜雯搖頭,“惡心倒是談不上,隻是覺得女子不該如此輕賤自己。”
趙豔兒還未說話,旁邊便有一女子哼笑一聲道:“被挑走是地獄,在這裡亦是地獄,不過是去一個沒見過的地獄瞧瞧,說不定亦是一條出路。你别瞧不起她,待在這裡,才更能讓人發瘋。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她。”
姜雯撇開眼,不以為意。寒冷、髒亂這些自己都可以忍受。比起被那些人挑走,成為一個伺候人的玩意,自己更願意待在這裡,隐忍下來,等待家裡人尋來。
自己爹爹可是戰無不勝的奪命閻王,當朝太尉,一旦錦繡将自己失蹤的事告訴爹爹,爹爹必然發怒下令追查。
可姜雯這時還不明白,被女子稱為地獄的地牢,哪裡會隻有寒冷和髒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