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廣安有些震驚的望着秦祁源,吳浒則在一旁掏出秦祁源的腰牌,随後又趁機解釋道:“站在你面前的,乃天子重臣,議閣三卿之首的書執大人,朱廣安,不知這掌天下政事督察職責的秦大人可有這個資格,為你主持公道?”
朱廣安原本就虛弱的身子在在聽到秦祁源的身份後,更是被吓的兩條腿都站不住了。
“秦、秦大人,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多有冒犯,得罪了。”
“無妨,本官奉陛下之命,前來調查棟城官員暴斃之案與南嶺知府失蹤案的,你既然是棟城人,不妨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本官,至于你的未婚妻,本官自會營救。”
朱廣安宛若尋到了救星,痛苦流涕的跪地連連磕頭,随後哭訴道:“還請大人為棟城百姓做主,刺史袁志為官數年,黨羽甚廣,勞政勞民,殘害同僚,枉為良臣,數月前,家父棟城知縣朱文便是遭到了他的迫害,慘死荒野,家父與守備李暢有故交,兄長本想為父請冤,求守備做主,奈何這袁志如今兼任南嶺代知府,我等手中無實證,實在奈何不了對方。”
朱廣安甚至哭的有些乏累了,仍繼續道:“兄長為承父志,揭發袁志罪行,至死不懈,卻遭袁賊陷害殺了守備之命,可是大人……我、我兄長是斷斷不會做這種事的,都是污蔑,隻恨我一生無用,從前父兄皆盼我遠離官場,如今出了事什麼也為他們做不了。”
“大人、大人,妍娘雖是那袁志胞妹,二人卻不是一類人,妍娘随母長年修心于佛寺,不知他的罪孽深重,待發覺之後已經是無能為力,時常會被那狗賊囚禁起來,不見天日。”
“大人、大人,我與妍娘的親事是雙方母親定下來的,妍娘為了救我,生生挨了她兄長的一劍這才得以逃脫,隻不過後來我二人行蹤還是被發現了……”
朱廣安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混亂,已然不知曉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
秦祁源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竟不知,西南一帶竟出了一樣的一位惡霸‘權’臣,所以這朱廣安竟是棟城暴斃案的幸存子弟,沒想到他陰差陽錯的竟然額外辦了件不錯的差事。
“你方才說,袁志兼任代知府?可為何朝廷并無任何文書任命?他袁志究竟哪來的膽子?”
“大人有所不知,南嶺地勢獨特且偏僻,族落衆多,棟城與南嶺相近相輔,朝廷鞭及莫長,能像如今這般穩定下來,仰賴西巡大将軍的陣壓,故而南嶺與棟城一帶皆受聽于其,想必代知府的安排,許是西巡大将軍那邊的意思。”朱廣安抽噎道,他雖不在朝堂為官,可時常受到父兄熏陶,對這家國事都有所耳聞。
隻是在父親看來,這西南的高官們都不過是一丘之貉,慣會将朝廷的命令陽奉陰違,換來換去,掌權的始終是那幾人,叫人唏噓不已。
“西巡大将軍、庫擢?”秦祁源心中的不安感更甚了,果然此行如他所料定不簡單,一場血雨腥風是難免的。
頃風與灼華在一旁聽的也牙直癢癢,恨不得立即暴揍那些腐敗的官員們一頓。
“若真如你所言,這偌大的南嶺與棟城便宛若腐敗後生瘡的傷口,百姓們苟延殘喘着。”
“若想傷口盡快回複并不難,隻需化膿除根,一招緻命,否則後患無窮。”
朱廣安萬萬沒想到,秦祁源僅僅隻是聽了自己的闡述後,便得到了和自己父親相似的見解,一時望着秦祁源的目光更加崇拜了。
“本官已決定,将棟城暴斃案與南嶺失蹤案合并處理,待到了棟城後需要搜集更多的證據,否則難以定罪,朱廣安,你可有什麼實質性罪證或人證?”
朱廣安搖了搖頭。
秦祁源有所預料,所以并沒有很失望,如今的起步已經很好了,至少他可以在去棟城之前,做足了準備去應對那一堆牛鬼蛇神。
“父親和長兄去世的突然,未能留下什麼話,除了之前帶去棟城守備那的訟狀書,旁的便沒什麼了,隻是那東西在守備死後就留在了守備府,恐怕我也不确信是否還在了。”
“哦對了,還有妍娘,她定知道的比我多,隻是她……如今自身難保,我們恐怕很難見到她,那袁志雖念及他二人血脈親情不會下死手,可妍娘窺探了太多他的秘密,定會受很多苦頭的。”朱廣安慌亂道。
所以為今之計還是隻有先到棟城再做打算。
秦祁源點了點頭,随後吩咐道:“事不宜遲,明日你便随我回棟城,盡早收集完證據。”
“先生明日便要走了嗎?”
“嗯,皇命在身不得耽誤,照顧好你們主子吧。”秦祁源交代道。
頃風與灼華點了點頭,便和秦祁源告别了。
“哥哥,我們速速回去把這一切告訴王爺吧。”灼華一路上都在消化這些事情。
“好。”頃風點了點頭,二人連忙朝着别院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