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不等他們靠近,漩渦中一道魔氣沖天而起,方圓數裡都震起層層巨浪。
剛下來的蓬萊長老們一愣,面面相觑,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同樣的疑惑:安揚那小子何時如此厲害了?
緊接着,卻聽見不遠處草堆裡有人喊道:“長老!”
他們扭頭一看:喲,這不安揚麼?
咦,不對啊,這是安揚,那邊那個是誰?
月白色的人影從巨浪中飛起,手中還拿着把蓬萊的劍,飛到了獓狠頭上,持劍側過頭遠遠瞥來一眼。
衆人并未看清那人的面貌,但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魔氣。
竟是魔族來犯!
“快快快,給天界傳信,魔族攻打我蓬萊,下一步必然就是天界。”
“是也是也,衆弟子還不快随我結陣,誅殺魔族!”
“是!”
這邊大呼小叫正熱鬧着,那邊獓狠用力搖晃着頭,想把那該死的魔族摔下來。
竟敢站在它頭上,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可任憑它再如何搖晃,立在它頭上那人卻始終紋絲不動。
“無恥魔族!竟敢羞辱于吾,盜吾靈草,吾今日必要叫你葬身于這幽谷之中!”
葉澄明不過冷笑一聲,手中寬劍一轉,屈膝向下,那劍帶着魔氣刺向獓狠的眼睛,獓狠欲要避開,身子卻像被什麼壓制住一樣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着劍鋒以劈天開地一般的威勢重重擊來,一瞬間它心中生起極大的懼意。
它甚至忘了閉上眼,頃刻之間寬劍紮進了它的眼睛,隻有巴掌寬的劍身還留在外,獓狠慘叫起來,聲音響徹山谷。
蓬萊弟子們為這一變故驚住,誅魔陣未成,心中已先怯了三分。
直到長老厲聲呵斥:“怕什麼?妖邪外道,不足為慮,還不列陣?”
“是!”
葉澄明恍若未聞,退出幾步遠後化魔氣為刃,斜飛而出,魔氣攻向獓狠,硬生生斬斷了它一足。
獓狠又是一陣響徹天際的痛呼,随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昏迷還是死了。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葉澄明牽挂着昏迷未醒的煙蘅,不再糾纏,轉身便走。
蓬萊衆人哪裡肯依,安揚指着他叫道:“這魔族還有同夥,盜走了赤雲霞!”
先前那兩個小弟子終于趕到他身邊将人扶起,他靠在小弟子肩頭,嘴邊還滲着血,不忘怒喊:“魔賊休走,還我劍來!”
葉澄明頭也不回,離去時順手拔了插在獓狠眼中的劍,擲向安揚。
兩個小弟子眼看劍朝着他們的方向來了,腿都直哆嗦,可躲也不敢躲,生怕劍沒扔準被波及,所幸安揚穩穩接住了劍。
他回想方才那人出劍時的幹脆利落,低頭打量了一會兒手中的劍。
原來劍的威力如何,不止在劍,更重要的是持劍之人。
好厲害的魔族,他必要打聽到對方的底細,閉上五百年的的關,去找他比試!
整個蓬萊無一人是那魔族的對手,隻能任憑對方揚長而去,連他長什麼樣都沒看清。
被氣得臉通紅的長老扶着樹,憤憤道:“遲早上奏天宮,滅了這群嚣張的魔族!”
***
葉澄明回到赤鯉族時,崇歡正坐在院中,見他回來便劈頭質問道:“你方才去了何處?”
他已将魔氣收斂得幹幹淨淨,月白長袍不染纖塵,完全看不出半點打鬥過的痕迹。
煙蘅不在,他此刻也沒有做戲的心思,并不理會崇歡。
“唰”的一聲,一柄展開的折扇攔住了他的去路。
葉澄明終于停下,但他的目光并不在崇歡身上,他微微側頭,仿佛在聽誰說話。
屋内先一步回來的朝尋傳音:“赤雲霞正在煉制之中,還需兩刻鐘。”
他的目光終于轉向朝尋,眨眼間桌上多了一壺熱茶和數盤點心。
“崇歡公子有話,不妨坐下來說。”
“你方才離開了遲水山。”崇歡見他落座,也收了折扇坐到對面,語氣肯定地說,眼中藏着戒備與敵意。
“何出此言?我不過出去走走。”
崇歡自然沒有證據,隻是出自直覺。
“将我們困在此處,被迫卷入赤鯉族争端的古怪陣法,于你來說卻形同虛設可自由來去,可你偏偏隻字不提,眼睜睜看着我們在遲水山打轉,今日總算露出了端倪,還不承認?”
“你蓄意接近煙蘅,隐藏實力,滿口謊話,還将我們留在此處,到底想幹什麼?”
“二公子此言從何說起?我與阿蘅相識實屬偶然,也是她先開口邀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