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本想有三不露,不露真身,不露陣法,不露實力。然而此時此刻若是在由身體這般腐蝕潰爛下去,怕是一會站起都站不起來,更别提反擊了。
澤沐然俯下身,距離他被罩入祭鐘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還是比較擔心那所謂的某種留影的珠子,其實也有可能照到法器裡面,畢竟他不清楚這些東西具體作用極限,還是小心為妙。
澤沐然縮成一團,将手掌按在腹部其中一塊殘片上,以烈火燒灼,試圖以火攻殺其毒,然而不行。
澤沐然略微思索,大概明了,此毒乃天下劇毒大雜燴,配毒之人相當大膽,胡亂的組了這麼一套相互之間不會沖突反而融合的劇毒。
但要說解,這就完全超出那人水平。這毒可謂天下無敵,可若運用不慎,又或是被他人利用,便将自食其果。
澤沐然想了想,最終選擇将周遭的傷處全部用寒冰凍住,挖出那部分血肉,持續凍住傷處止血,也阻止那毒的繼續蔓延。
他若是用異火焚身一定能快速祛毒,很容易被對方察覺,他也不想惹這個麻煩。
但若是凍住傷口來停下腐蝕争取時間,這是卻是最有效,也不會被那敲鐘人察覺到異樣的最優選擇。
可就算如此,身體的損傷也是太多,心肺之間都有碎片,整個打下來十幾片,從頭到腳身體各處深深淺淺都有割傷。
他能取的便都取了,而不能的,便隻能繼續凍着,日後剜肉再取,慢慢煉化清毒,隻能先抗過仙門大比這些時日再說。
澤沐然覺得自己難得這般狼狽,渾身上下血迹斑斑,肌膚更是黑紫紅白一片,被毒侵蝕的一身毒斑。
澤沐然想,他這算不算破了相?那可當真好慘,他可扮的是個姑娘,怕是日後在登場,便隻能遮着身上了。
簡單處理好了傷口,澤沐然也費力的想要站起身,然而根本站不起來。
左腿大腿被那碎片紮穿,右腿小腿直至膝蓋也是被腐蝕了一大片,他又用寒冰凍住這兩處,僵直難以彎曲,隻能這樣單膝跪着,便已經是極限。
起是起不來了,爬的話就算掀了那祭鐘,似乎也太慘了點,澤沐然融了那挖出來的血肉,以靈力打散融化,馭血而濺。
他在想,既然銀碩都能被那劇毒腐蝕穿透,說不定這祭鐘也能被腐蝕。
澤沐然觀察了片刻,發覺可行,隻是速度太慢,于是便收了回來,融了其餘的血肉。
澤沐然大緻想了想,接下來的打法也很有限,來時的路上他也有想過許多情況,但如此絕境是他完全沒能想到的。
畢竟他原本覺得,無論仙門大比有什麼東西,他都不會感興趣。
而其次即便是有什麼非拿不可的,也不必參戰,隻需知道誰人拔得頭籌,到時,或是交易,或是殺人越貨,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好在,他的本體壓縮的很深,血肉層層壓縮凝聚,如今的這副身體無論是血液還是筋骨肌肉都在稀釋的狀态下,不必擔心這方面會被人看出來。
澤沐然看着身上沒多少好肉未被凍結的地方,毫不客氣的凝聚了血刃冰刀,割了十幾下,取了不少血液,混合入那有着劇毒的血肉之中均勻攪開。
澤沐然深舒一口氣,他準備好了,整個祭鐘内出現一道道肉眼不可察覺的血線被澤沐然以靈力操控着。
他将原本銀碩之間灌注的力量全都抽出來彙聚到血液中,這般,他的血搭配上那不留後路的劇毒,便能輕易腐蝕切割這等法器。
一切準備就緒,那成千上萬條細小的幾乎看不出原本血液應有紅色的細絲覆上祭鐘瞬間穿透而去。
正當觀衆席上議論紛紛,讨論怎麼還未收鐘,難道裡面的人還活着負隅頑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