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坐在淨地打坐調息,也是花了些時間才養好傷勢。
那一掌他本就出的不是全力,因此好的也快。
淩霜入了溶洞,窩在暗處看外面,沒過多久,他便又垂下頭,紅了眼圈。
淺戈還活着,墨軒逍遙沒有殺他,又或者澤沐然真的把人就走了,墨軒逍遙才說他病死了。
也是,淺戈先前還好好的,哪裡會說病死就病死。是澤沐然搶了人,墨軒逍遙拿他沒辦法,但總要給人一個交代這才尋了個借口。
淩霜回憶着那夜裡,淺戈的身形打扮。他看起來比以往高了一點點,興許是錯覺吧。
但他過得很好,淩霜伸出手,盯着那出手推上淺戈心口的手掌,五指合攏,握緊成拳。
那衣料是好東西,看着樸素尋常,實則非富即貴,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
淺戈不可能在幹山匪的勾當,幹别的也不能來的了那麼多錢,而他出現在這附近,說明他也住在周遭某個地方。
是澤沐然,也隻能是澤沐然,澤沐然養着淺戈,他在這附近一定有個宅子,淺戈就住在那裡。
淩霜回憶着那一夜,回憶着與之馬家過往種種,總覺得不現實,可他在想起淺戈,頓時臉色難看。
淩霜慌張起身,他突然感覺莫名好恐慌,洞外的光撒下來,找的青草碧綠,風吹拂而去,蕩漾出翠色漣漪。
當其一縷縷陽光漸漸照入洞穴,淩霜倒退數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點什麼,但卻恍惚間隻見自己滿手鮮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水墨仙鶴的弟子服飾被鮮血染紅,他的腳下是那一堆堆不成人形的血肉彌漫。
畫面旋轉,他好像瞬間又回到了馬府,他看見一個人站在馬家院落中,是澤沐然。
他站在血中,一臉癫狂,一身弟子道袍染透了血,可他卻忍不住欣喜的仰天大笑。
他踩着那些屍體,鞭策他們艱難的動起來,他說:
“你們也有今天。”
他扭斷馬家四公子的腿,見其哀嚎着大喊救命拼命的爬,對他笑:
“四哥哥,你說我的皮好,我也覺得你的皮不錯,我幫你剝下來,像茳夫人那樣好不好。”
四公子啊——的尖叫着求饒,對他說對不起,以往不該那樣對他做那些事。
他們都求饒一片,向他道歉,他們不該招惹他的,求他饒命。
血色爆開,一道道身形扭曲的被人惡趣味的擺弄,可那人卻是笑着的。
淩霜垂下頭,然而看到的卻是他的手,身上到處都是血,而澤沐然消失了。
不!到不不如說,那裡有什麼澤沐然!淩霜看着腳下四處爬行扭曲的血色鬼影,勉強的拼湊出人形匍匐在他的腳下求饒掙紮。
是他,那個人就是他,他愉快的好像瘋了一般,忍不住的想要哈哈大笑,惡狠狠道:
“原來你們也有今天!”
天際傳來陣陣雷鳴,有人狂笑着一字一句,狠狠咬着牙,陰鸷的很。
馬管家,被當做牲畜驅趕圍獵的感覺如何?跑啊!快跑啊!我當年可比這難跑多了。
四哥哥,被打斷腿,活埋入血肉棺材裡拼命叫喊也沒人理會的感受如何?我抓了一夜棺材闆,感受着身體一點點冷掉,緩緩窒息。
你們笑啊,倒是繼續笑下去啊!
不是說看誰笑到最後,看誰才是主子誰是天?
淩霜吓的倒退,一地的血肉模糊也跟着他移動,那聲音大叫着。
我好恨!
為什麼!我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