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知道他可能是走火入魔了,但到底自什麼時候開始,又到了那種程度,他完全不知道。
馭血不會叫人走火入魔,澤沐然說過,正道之間也有人在修,而走火入魔分為很多種。
淩霜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忽的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實重,眼前的畫面旋轉為偏院的屋子中。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正卧在塌上,澤沐然笑吟吟的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又擡手用指尖拂過他的眉眼觀摩:
“當真好生軟弱,我看你的心境,怕也是漏洞百出。”
淩霜撥開澤沐然的手,隻覺得渾身上下這會燥熱的很,難受的要命。
明知這都是假的,都是他的記憶想象出來的,但還是對澤沐然道:
“我,走火入魔了。”
隻見面前的人笑着在榻上翻了個身,一臉不信的的樣子:
“哦……知道了。”
淩霜欲言,然而周遭再一次崩塌墜落,而這一次是地牢。
因為他剛剛想,見到澤沐然總比要直面他的心魔要好,畢竟他到現在都不知他的心魔到底是什麼。
沒有繩索束縛,腿也還能動,不是墨軒家将他栓入地牢的時候,那就隻能……
突然一道大力扯着他推向一旁的欄杆,他微微一愣,略顯狹小的牢房燭火搖曳,将面前那倒身影照的恐怖陰鸷,其面上的神情,也更加難以捉摸。
鎖鍊晃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澤沐然立在淺戈身後,掐着他的下巴,做一張一合,對他笑:
“小白毛救救我啊!我好痛呀,救命救命!”
淩霜摸了摸喉嚨,發覺不知何時那鐵欄杆已經被掰彎緊緊禁锢在他的喉嚨之上。
當面前的人說到要殺了淺戈之時,淩霜卻忍不住笑了。眼前的人臉色變得古怪,滿是不解。
淩霜覺得好笑,澤沐然整日耀武揚威的,結果還不是和他一樣心慈手軟,還是嘴硬。
畫面旋轉極快,這一次,他掉入湖泊,滿天銀河挂在高空閃爍。
澤沐然的聲音自耳畔傳來,他說:
“泥巴好玩嗎?”
淩霜閉上眼,輕輕歎了一聲:
“我以後,都聽你的。”
澤沐然似覺得有些古怪,沒接話,淩霜知道,是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澤沐然會怎樣回應這句話。
本應溫柔的水浪覆過身上,應該是暖的,可他卻覺得痛苦難耐。
淩霜握了握手,澤沐然也笑嘻嘻的回扣他的手,淩霜側目看去:
“修煉時被心魔魇住,我該怎麼辦?”
澤沐然輕笑一聲,但卻沒有睜眼,而是一臉享受的躺在淺灘上任憑水浪拍打在身上:
“我不是都有教過你,怎麼又問我。”
淩霜坐起身,看着澤沐然:
“可我想聽你說。”
澤沐然松了手,淩霜卻死死抓着不放,澤沐然顯然是有些惱了,欲言又止,似乎本想着要發作,又被他自己強壓下去。
淩霜很熟悉這個神情,澤沐然總是這般,被吵得纏的不耐煩,就會這樣,但他每次還是會答:
“修煉時被心魔魇入心境,如果找不到出口自行突破,就會死。不過這也是有時限的,在身體徹底垮掉之前如果遲遲不能突破出去調整,或是清醒晚了,那便隻能等死了。”
淩霜看着澤沐然:
“我為什麼沒在這裡看到悠然。”
澤沐然睜開雙眼,眼神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