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着淩霜一點點的挪動身體,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那動作十分吃力,很緩慢,似乎身上很疼的樣子。
淩霜擡手貼了一下額頭,燒已經完全退了。
沉寂片刻,淩霜沒來由的輕笑一聲,他既覺得如今的自己脆弱到吹點冷風就會病的要死而可笑,又覺得他居然這般了還沒病死,也是可笑。
江滿吟蹙眉,突然開口:
“在笑什麼。”
淩霜似乎吓了一跳,扭頭看向聲音來源,他聽出那是江滿吟的聲音,隻是他沒想到房間裡還有人。
淩霜沉默半晌,又偏回頭去,微微輕歎,也道:
“可别在讓他來了。”
這個他到底是指誰,顯而易見,江扶蘇一臉委屈,好人沒好報,他是真的擔心。
江滿吟看了一眼江扶蘇,也道:
“有人陪你說說話,不好麼?”
淩霜自嘲淺笑:
“我與他不熟。”
江扶蘇聞言,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巴了。
氣氛在次陷入一片寂靜,江滿吟問: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淩霜搖搖頭,他沒有想問的。
江滿吟也不是話多之人,二人都不開口,江扶蘇有些急了,他有話想說。
江滿吟給他解了禁言術,江扶蘇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與淩霜解釋用藥一事,并不是有人怠慢,隻是因為藥力原因。
江滿吟聽了一會,淩霜也隻是靜默,他蹙了蹙眉,也道:
“他比你更懂藥理,你無需和他解釋。”
江扶蘇哦了一聲,啞巴了,江滿吟見他不信,而淩霜似乎有些不解,也對淩霜解釋道:
“柳長老也知道,你先前瞞着她偷偷煉藥,被她偶然撞見,後來她與我說過一次,她是知道你能耐的。”
淩霜勉強勾了勾唇角:
“想必柳長老氣的不輕。”
江滿吟抿了口茶:
“她到現在還氣着,總說浪費了良才。”
空氣再度陷入沉默,江扶蘇實在忍不了了,他想起這次淩霜又病倒,雖然是他的過錯,但他被禁了言,又被關了一夜,怎麼鬧騰都沒用,他也不是故意這般。
隻是淩霜這邊,這麼久都沒有親近的人來看他,也是替淩霜抱怨了幾句,問要不要他去将人叫來看看他。
淩霜面色突然難看了許多,江扶蘇以為他傷心了,便替他說了幾句壞話,江滿吟隻是聽着,此事他實則也覺得不妥,但又不好強迫弟子探望。
如若讓江扶蘇在這裡說幾句,便能給淩霜出口氣,應當會算是好事吧。
淩霜冷冷開口:
“江扶蘇。”
江扶蘇愣了一下:
“怎麼了?”
淩霜聲音微怒:
“你能不能少管閑事,我與你不熟。”
江扶蘇被噎了一瞬,覺得淩霜不識好歹,他們這般對他,這般久來看都不看一次,尤其是悠然,他對悠然那般好,落了難,那悠然反倒見了一次後再也不來了。
江扶蘇解釋自己隻是替他抱不平,不希望他自己一人忍着,憋壞了。
淩霜微微輕咳,冷笑一聲:
“你來看我,是因為你與我不熟,你隻是可憐我罷了。他們與我相熟,知道我這般活不長久,他們不想見我受苦,自然是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