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吸收了下一顆丹珠,他有點受不了這部分的記憶,太混亂了,混亂的令人隻看了幾個,便覺得幾乎氣的發狂,根本不可理喻。
他重新開始篩選,因為這些記憶太多都是沒有用的,于是他選擇不斷的細化篩選,以及感召,直接可能得出答案的對話部分。
最終他又重新提取了與安冥淵有關的記憶,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的消耗追不上補全,所以他餓的發狂崩潰,是因為他總是在用更多的力量。
而澤沐然無法使用力量的原因有兩個,刨除消耗,便是在漫長的生命線活動中,他積攢了難以想象的心魔,他需要一直達到一個制衡的情況,才能避免失控。
澤沐然對這個時代是有準備的,因此有很缜密的規劃。而他鸱於附離沒有,他還以為這世上還有荒,到時候随便撿撿碎肉追上去啃兩口都能吃飽喝飽。
荒末這個時期,因為鏡白家一直獵殺未成形荒的緣故,力量是在流失的,直到天坑大開踏入賢者時代才算是萬花齊放。
他至少得弄出來個荒,才能有長期飯票,不然這輩子别想這樣大手大腳的使用他原本的力量。
澤沐然腦海裡閃過一道身影,拿着一把斷刀,手舞足蹈的對他說:
“絕世大寶劍,斬天斬地,斬妖魔,無需電力,淨化空氣,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隻要九塊八,就能帶回家。”
而那人旁邊的人也說:
“這是多少年前的老梗了,你還拿出來說,一會惹他發火,一腳踹你上火星。”
澤沐然有些聽不太懂後面的,但還是噗嗤一聲掩面笑了出來,他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赤夏塵栀才一近洞,便看到此景,第一次見他笑的這麼單純,也道:
“看到什麼了。”
澤沐然一時興起,也學着記憶中那人的語氣,道:
“絕世大寶劍,斬天斬地,斬妖魔,無需電力,淨化空氣,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隻要九塊八,就能帶回家。”
赤夏塵栀眼眸微動,似乎很沒話說的樣子。
澤沐然見他一臉無言以對,也是忍不住捶地大笑,笑的滿地打滾,眼淚都出來了。
澤沐然笑了一會,又不動了,幹脆躺在地上。
赤夏塵栀提着血盒放在澤沐然面前,臉色仍舊有些蒼白。
澤沐然翻了個身,賤兮兮的開了盒笑道:
“塵栀,你真好,我們結為道侶吧。”
赤夏塵栀隻是靜默的掃了澤沐然一眼,真結為道侶,他怕是連三天都活不過。
澤沐然根本不是想與他結為道侶,他是想打着這個名義,名正言順的吃了他。
澤沐然捧起一大碗血,慢慢飲盡,就聽赤夏塵栀道:
“你很了解我們赤夏家,更早之前,你是不是便與我們赤夏中人有所交集。”
澤沐然目光微眯:
“算是。”
赤夏塵栀已經猜到七七八八,也問:
“你們後來如何?”
澤沐然臉色突然難看了一瞬,改為專心飲血。
赤夏塵栀沒在問,隔了許久,澤沐然飲好了,便重新蓋了盒子,也道:
“死了。”
澤沐然見赤夏塵栀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冷冷一笑:
“不過人不是我殺的,是你們家族逼的,怪不到我身上。”
赤夏塵栀收了東西,問:
“那他們怎麼說?”
澤沐然笑盈盈的起身,與赤夏塵栀勾肩搭背,笑的陰險:
“他們說我妖言惑衆,蠱惑你們赤夏家清純子弟,還說他鬼迷心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赤夏塵栀推開澤沐然:
“那他身份一定特殊。”
澤沐然撩發冷笑:
“也沒什麼,下一任族長罷了。”
他明顯看見赤夏塵栀僵了一瞬,臉色好像一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
赤夏塵栀面色複雜的看向澤沐然,什麼也沒說,但卻好像暗戳戳的罵人。
澤沐然對他笑笑,赤夏塵栀便走了。
澤沐然打坐修煉,次日赤夏塵栀再來的時候,他便拒絕了:
“我知道你們受不了,我快找到解決的方法了,不差這幾日,日後會還你們這份人情。”
赤夏塵栀面露狐疑,覺得鸱於附離是說不出這種話的,這話倒像是澤沐然說的,于是問:
“你記憶恢複了多少。”
澤沐然随意拿出一個納戒,掏出一大袋子,打開讓赤夏塵栀看了一眼。
赤夏塵栀不說話了,密密麻麻的珠海一望無際,粗略看怎麼也有幾十萬顆,他近些日煉化的,隻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
以澤沐然這種速度,隻能說沒個十年八年也化不完,若不是他已經開始失心瘋,估計還是不會主動去煉化。
傍晚的時候,澤沐然突然不煉了,赤夏塵栀見他似乎已經找到辦法,便問了一句。
結果澤沐然湊到他耳邊賤兮兮的低聲說了幾句,他便瞪了澤沐然一眼,氣道:
“不想說就别說!”
澤沐然也調笑道:
“小塵栀,你最近修煉是不是怠慢了,我看你心境不穩,易動怒。”
赤夏塵栀禦劍離去,回了營帳,坐了片刻,突然狠狠錘了一錘桌案。衆長老都吓了一跳,赤夏塵栀卻又歎了一聲,說他累了,不是要緊事,便明日在談。
然而次日,澤沐然下來尋赤夏塵栀了。
才進帳不久,他們就聽見族長與之好像吵了起來,但是聽不清,隻聽到一句怒呵:
“鸱於附離!”
他們隔着帳外喊了幾聲沒人應,便詢問族長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們隐約聽見族長的聲音,罵了一句髒話,沒聽清,但聽語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長老們有些擔心,有人用了探術去聽,結果臉色大變,衆人見此以為出了什麼事,那長老立刻攔在帳前狂搖頭,他隻求一對沒聽過裡面聲音的耳朵。
衆長老心領神會,清了場地,下了隔音的帳,個個離得老遠,誰也不準靠近。
活祖宗,隻能說,如今的澤沐然,就是一個活祖宗,得罪不起。
傍晚,澤沐然是出來了,但赤夏塵栀沒有,澤沐然要了些東西,衆人臉色并不好看。澤沐然叫他們将所有人叫回來,他已經決定提前收割土地。
澤沐然吩咐好,取了東西便又回去,至于他取了什麼,在營帳做了什麼,如今赤夏家但凡前來的長老弟子怕是全都懂了。
澤沐然晃晃手中的瓶子,對赤夏塵栀笑:
“叫你們長老熬了湯,一會就來。”
赤夏塵栀翻了個身,覺得哪都疼,累的要死。
不到半刻鐘,湯還沒到,赤夏塵栀便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