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
早上,距巳時還有半個時辰時,陳蒼玉已經背着包裹到了崇雲客棧門口。
他氣色比昨日好上許多,束着玉冠,穿着一身青底翠竹圓領錦袍,身如松竹,堅韌清俊,坐在大堂久違地享受美食飽餐一頓。
賽小滿是見過陳蒼玉的,當年他還想暗殺陳蒼玉來着,後來被賽小星勸着才放棄。
昨晚聽燕回說陳蒼玉要跟着去雲澤崖,他心情不好差點沒睡着,大早上起來吃點東西緩解緩解,沒想到吃飯的時候遇到了。
呸!僞君子!!晦氣!!!
賽小星看自家師父那一口一口咬着雞腿的動作,頭痛。
他家師父不會又想着暗殺陳蒼玉吧?
無視賽小星鬼鬼祟祟偷瞟他的目光,賽小滿内心不屑。
暗殺陳蒼玉這事他現在可看不上!
燕回抱着孟燕元、背着箱籠下樓時,賽小滿和賽小星已經吃完早餐,正在那裡嚼着飯後點心——風幹羊肉。
陳蒼玉坐在他們隔壁,翻看着一本看起來比較新的書。
燕回走到賽小滿旁邊,瞥見那本書上熟悉的圖,應該是雲澤崖地方志。
孟逢晴跟在燕回後面一起下樓,到陳蒼玉旁邊時,将一個紙包放在陳蒼玉面前:“這是我配的一些藥粉,山裡蛇蟲鼠蟻多,帶些藥防身。”
陳蒼玉謝過,一行人坐上馬車。
陳蒼玉能厚着臉皮說要與燕回他們一同去往雲澤崖,但沒到能厚着臉皮坐上人家一家三口馬車的地步,自己雇了一輛。
雲澤崖距離此地大約一天的路程,他們在途中歇了兩次,一次茶水攤一次郊外小酒館。
歇在茶水攤時,他們聽見一些江湖人在讨論雲澤崖即将舉行的婚禮。
将要成親的人是雲平安大徒弟馮亦然和四徒弟姜茶。
據說兩人本來打算明年八月份成親的,但是雲平安身體似乎要撐不住了,兩人才決定将成親時間提前到五天後。
一行人到達雲澤崖時,果見雲澤崖張燈結彩,紅綢挂了滿山,喜慶異常。
賽小星給雲澤崖遞上逍遙山拜帖,不多時,雲澤崖副幫主陸醉急匆匆趕到雲澤崖山門前。
“孟少俠!”
陸醉的激動溢于言表,帶着人直接去找雲平安。
燕回他們被留在外面,隻有孟逢晴跟着陸醉進了雲平安的房間。
孟逢晴在房間外就聞到揮之不去的苦澀藥味,房間裡藥味更加濃厚,還有些死氣沉沉。
房間窗戶寬大敞亮,開了道五六寸的縫隙,陽光跑進來,将坐在輪椅上看書的雲平安輕柔抱着。
孟逢晴一年前見雲平安時,雲平安雖然削瘦,但沒到如今病骨支離的程度,可即使如今這般境況,雲平安仍在努力維持着自己的生氣。
“孟少俠,我們又見面了。”雲平安微微笑笑,受制于疼痛,他的眉頭一直緊緊皺着,臉頰凹下,因為這一笑整張臉有些怪異,“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孟逢晴先拿出一枚長相引和一枚安神丸給雲平安服用,才給雲平安看診。
雲平安情況比之前惡化許多,确實撐不了多久。
孟逢晴寫了張藥方讓雲澤崖的人去抓藥,又給雲平安施針。
之後,雲平安在長相引加安神丸加施針的三重效用下沉沉睡去。
陸醉看雲平安睡得安穩,小心将孟逢晴帶到一邊。
他沉穩的面容上滿滿疲憊和難過,紅血絲幾乎布滿眼白:“孟少俠,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孟逢晴道:“除非能再找到一隻天香蠶蛹。”
雲平安不願意接受瑤花蠱,暫時隻有天香蠶蛹這一個方法。
陸醉何嘗不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可是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哪裡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他沉沉歎氣,滿是無能為力的苦楚與心痛:“不該這樣的。”
孟逢晴無法安慰陸醉,他能做的隻有盡量減輕雲平安的痛苦。
離開雲平安住的地方,孟逢晴他們跟着雲澤崖的弟子,住到了專門為客人準備的住所白鶴石。
房間裡,孟逢晴向燕回說了雲平安情況,還有未曾告訴陸醉的一件事情。
“我發現雲平安體内有一隻瑤花蠱,還有一隻嗜情蠱,這兩種蠱蟲種得很隐秘,且都在沉睡中,很難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