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莽倏地恍然,想起天子酸眉醋眼、陰陽怪氣,乃至氣急敗壞的模樣,他險些沒憋住笑。
午覺睡得太沉太久,劉傲醒來時竟有恍如隔世之感,隻覺萬念俱灰,十分沒勁兒。
偏偏這個時候王莽又來騙他!既然都承認了是“在同一張鋪上睡的”,還想如何粉飾?誰家好人沒事兒和仰慕自己的小學弟喝酒喝到睡一張床啊!
他心煩意亂,提不起精神,便又躺回榻上,閉着眼生悶氣。
冷不丁耳畔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劉歆被劉度騙去吃酒調戲,醉後尋到臣家來哭訴。臣與嫂嫂守了他半宿,後半宿着實支持不住,才在床腳将就了一覺。”王莽又回來了。
“至于那宮牌,是臣下朝後往太學交予他的。劉歆不善言辭,無旨入宮恐怕難以應對兵衛盤問,故而臣将宮牌給他,省去他一番波折,以便他能盡快進宮來,為陛下分憂。”
天子唇角微微一動,又很快繃住,繼而翻過身去背對着王莽,嘟囔道:“關我屁事!”
“的确與陛下無關。可陛下多心冤枉了臣,又該如何作算?”王莽抿住下唇,憋笑佯裝憤懑。
劉傲不免心虛,急忙甩鍋賴給劉歆,仰卧起坐道:“都怪那死書呆子,話都不會說!他說他吃醉了、你留他同睡,根本沒提劉度的事,朕當然以為是同你吃酒嘛!”
“臣早禀明陛下,為母祈願、誓不飲酒,怎會同他吃酒?”王莽怅然道,“陛下終究是不信臣。”
憑啥信你?劉傲暗自嘀咕,世上真有長成這樣還潔身自好的大帥比?平日裡一副純情又正經的模樣,上了床怎麼就那麼會呢?再說了,誰家處男第一次就能精準找到那個點啊!
于是他支支吾吾、吭哧了半晌,臉都燒紅了,終于橫下心憋出一句:“朕看你床技娴熟、深谙此道的樣子,哪裡像沒經過事的?分明就……就很那個!”
王莽聽了這話,頓時也羞臊得不行,兩人錯開目光,各自赧顔無語良久。
到底是王莽多幾分勇魄,最終還是他先開口:“絕非臣謊言欺君,隻是……早已暗自肖想許久,在夢裡有過許多次……逾越之舉,這才顯得……娴熟了些。”說着摸到天子的手,十指交扣着握住。
天子沒再掙開,卻仍梗着脖兒不肯低頭。王莽便勾住他下巴,将他面龐扳過來,湊近道:“君無戲言,陛下誣謗了臣,要如何賠償?”
“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套路,哪裡像……唔——”
兩人便又交頸纏到了一處。
卻說公孫澄收拾了茶食轉回殿裡,思想着這一回王莽高低哄騙不過,便揣着幸災樂禍的心,放輕手腳藏在屏風後聽觑。
不成想聽到的又是那調風弄月、攜雲挈雨之事。
他咬牙暗罵天子糊塗、王莽不知廉恥,氣鼓鼓跺着腳正欲溜走,卻忽然又聽見不得了的動靜。
“嗯,嗯,巨君——”天子聲音竟在顫抖,而後便是一陣極盡放浪的嬌吟。
公孫澄也曾侍寝過幾年,天子何嘗發出過這種聲響?他愕然心驚,不由得駐足細聽。
叫喚完後又是一陣呼哧亂喘,天子竟氣籲籲道:“還要。”
還要什麼?公孫澄瞠目咋舌,卻聽王莽悶聲道:“陛下且松松,容臣換手。”
“不許換!”天子其聲嬌蠻。
“臣明日還需握筆……”
“就不。”
“乖,腿分開。”啪的一聲,王莽竟動手掌掴天子金臀!
之後便又是一陣莺聲浪語、嬌喘連連。
公孫澄險些驚叫出聲,兩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他竟然……他怎麼敢?!
公孫澄頓時三屍神散,七竅生煙,一下亂了心智,甚至顧不上考慮自身安危,當即提起袍裙,飛奔至長信宮告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