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分裂?他童年經曆過創傷嗎?”
“嗯。”
吳局應聲:“很大了。”
“那确實有可能…他什麼時候出現第二人格的?”
吳局看向金浩然,金浩然:“他身邊的人說是就三四個月前。”
“?這情況倒是沒聽說過…一般都是經曆創傷時或者經曆創傷後不久因為受不了所以分裂……不過也是我們現在的案例比較少,他可能是在我們知道的案例外的情況。具體還是要做檢查确認。”
“這個我們這裡的醫院查得到嗎?”
“也不是查不到,主要是需要時間,就是他的環境裡裝24小時監控,時刻有人和他接觸觀察,因為兩個人格間記憶不相通,你們得看到了他的第二人格,才能确認他真的是人格分裂。”
她說着,稍頓了一下:“要我來一趟麼?”
吳局還沒說話,金浩然就立馬道:“夏老師願意來一趟?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全隊上下都歡迎夏老師位臨指導!”
吳局:“……”
他瞪了金浩然一眼,金浩然裝看不見。
“金隊客氣了。”夏老師在那頭說:“這情況也很少見,我也想來看看。我現在就去打申請,回見。”
電話挂了後,吳局看向金浩然:“你還真是不客氣。”
金浩然攤手:“那個什麼人格分裂,我們局裡就沒有人懂的,當然隻能請省廳的專家了。”
就是不知道,方策到底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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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局到休息間時,方策和鐘餘生之間已經沒了言語好一會兒。
見到吳局推門而入,鐘餘生率先站起來:“吳叔。”
吳局愣了一下,看着鐘餘生那張臉,記憶中那張瀕死的臉和他現在的意氣風發逐漸重疊,他不由得有些欣喜:“長這麼大了?”
鐘餘生颔首,吳局笑了一下,但在鐘餘生的視線瞥向方策時,他的目光也就跟着看了過去。
和鐘餘生的大大方方不一樣,方策低垂着頭,也不知道是多久沒剪了的額發蓋過了眉眼大半,整個人白得有點不自然,而且瘦瘦弱弱的,長得特别漂亮。
——方策是真的很漂亮,就是那種走大街上一定會被人誤認為是女孩的類型。
吳局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以為他是一個女孩子。還是後來查了戶籍才知道他是男孩。
“……方策。”
吳局輕聲:“好久不見。”
方策擡眼,看了吳局一眼,又低下頭:“…我們見過嗎?”
吳局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起了人格分裂的事,但鐘餘生卻輕哂了聲:“裝什麼?”
方策放在膝頭的手攥緊,很勉力地回憶,也無法從記憶裡挖出吳局的臉。也有可能是那一張張模糊的臉中的1234……
吳局關上門,走到他們對面坐下:“金隊跟我說了案件詳情,當年那起案子,張濟…我看過了,他的妹妹是那起案子的受害人。我們四個都和那個案子有關,金隊跟我說,你們有很多話瞞着他,願意跟我說一說嗎?”
他輕聲,慢慢誘導着方策:“方策,金隊懷疑你,但我并不懷疑你,我知道你不會對張濟下手的,尤其你知道張濟的妹妹是受害人,是嗎?”
方策抿住唇,好像被他的話撫慰着放下了戒心一樣,慢慢應了一聲。
見他還是願意開口說話的,吳局就松了口氣。
可能是因為長大了吧。
當年那樁案子,還是蘇白雲的方策根本不願意說一句話。所以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抓到那個從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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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浩然沒有第一時間去做筆錄,而是轉去了檔案室。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
檔案室的老何看了他一眼:“你找十二年前的案子?”
金浩然說:“想看看吳局十二年前是不是查了蔣萊的案子。”
蔣萊就是方策的母親。
“蔣萊?”老何不知道,但他知道另一件事:“十二年前吳局不在我們縣,他在隔壁山溝溝裡呢。他那個時候查了什麼案子我不知道,但十一年前震動全國的鎖鍊案就是靠他抓到兇手的。你們竟然不知道…也是,這起案子在局裡都是保密的,吳局自己也不願意聊。你别說出去啊。”
鎖鍊案?
金浩然怔了下,瞬間回憶起來了當時看報時看到的模糊照片和細枝末節——
是一樁兒童綁架兇殺案,被找到的每一個孩子都被用鎖鍊栓了起來。
具體的細節因為太過罪惡,為避免模仿犯,所以在報紙上模糊了案件很多細節,警局内也不願意多提,他也是在看到兒童拐賣案的時候,聽局裡老人含糊提過兩句。
說是,兇手把那些孩子拴起來,當狗養。
而且因為至今有一個從犯沒有被抓住,所以當時涉案的所有受害者連帶着暴露在紙媒上的受害者家屬全部在國家的幫助下更名、換了地方生活。
金浩然有種直覺。
方策和鐘餘生,還有張濟,這三人絕對和這一起案子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