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廁所幹什麼?”于桑洲反手擰開門把手,推門看着愣住的饒時。
“你還挺随意……”饒時瞥了眼自己身上僅剩的内褲,“我可沒穿衣服啊。”
于桑洲盯着他看,将這人從上到下看了個遍,視線最後停留在唯一被衣物擋住的地方,“這不是穿了嗎?”
“也就這一條褲衩,”饒時玩味笑道,“愛看?那我允許你多看一會兒。”
于桑洲倒也不客氣,依舊直勾勾地盯着那個地方。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倚靠着門框。
本來隻是調侃的随意一說,偏偏現在這個空間裡,兩人挨得極近,水流肆意亂淌,除了這個聲音,再無其他聲響。
于桑洲盯得饒時渾身發毛,他都想把已經被打濕的衣服撿起來,将自己蓋上。
水幾乎快流到門檻處,于桑洲彎腰伸出食指點了點,他問:“沒有熱水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饒時說道。
他擡腳準備朝前走去關花灑,于桑洲先他一步走過去,擡手關掉,這人低頭看向他光着的腳,走到門口朝他伸出左手。
“拉着我,跨一大步過來,”于桑洲提醒道,“不要踩進水裡。”
饒時猶豫幾秒,在催促的眼神中,伸手握上。
就這麼一隻手,平平無奇,最多長得有點好看的手。
但每當這隻手握住他時,饒時總是會在第一時間體會到什麼叫做安心。
莫名其妙地,真是見了鬼了。
于桑洲帶着饒時走到床邊,扯着被子蓋到他身上,讓他坐好。
随後饒時看見他再次走進廁所,端出盆子朝門口走,開門時留下一句:“我去接點熱水來。”
“哦……”饒時應道。
于桑洲前腳剛走沒多久,他後腳就甩掉被子,穿上鞋去了廁所。
衣服總不能這麼一直泡在地上那攤水裡,他将衣服撿起來,看向那些被于桑洲從盆裡拿出來放進洗手池裡的東西。
可惜,沒有看到洗衣用的。
他隻好将衣服鋪在地面,拿出沐浴露朝上面擠了一些,再打開花灑,蹲在地上慢慢搓。
洗衣服不是件難事,蹲在地上洗衣服倒是有些累得慌。
饒時還挺佩服自己的,雖然發着燒,但依舊很強。
洗到最後都給他洗帶勁了,饒時伸出一條腿做起了側邊拉伸——實在是蹲太久有些腿酸。
在他準備換一條腿繼續拉伸時,背後的男聲問道:“喲忙着健身呢?”
“啊——”饒時回頭瞥他一眼,扭過頭繼續搓衣服,“運動有利于身心健康,怎麼,嫉妒我完美的身材?”
“不存在的事,”于桑洲把盆子放到地上,裡面的水有大半盆,落在地上時和地面瓷磚碰了個響,“還沒洗好?”
“快了,”饒時收回一條拉伸的腿,直了直背,說道,“最後再得拿去水池裡洗一遍……要不是水池太小,我也不用蹲在這兒洗。”
于桑洲看着他手拎衣服站起,衣服上還在滴着水,就連這人的身上也全都是水,唯一幹燥的,隻剩後背。
饒時站在那兒沒再有下一步動作,背對着于桑洲,低頭撐着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話:“我操差點給我暈吐了。”
“丢水池裡就行,我等會兒洗。”于桑洲歎口氣,上前兩步接過他手裡的衣服丢進水池。
饒時手裡一空,下意識緊了緊拳。
于桑洲離開門口一會兒,再回來時,手中多出一條藍色的毛巾,他說:“這條是新買的,我離開寝室走半路才想起來……忘了拿。”
于桑洲這一切做得都跟理所應當一樣,甚至有點好得太過于詭異。
饒時伸手接過,于桑洲又說道:“快點洗,接的水沒多燙,估計要冷了。”
“于桑洲。”饒時走到盆前,彎下腰打濕毛巾。
被叫到名字的人已經在池邊清洗衣服了,聽見饒時叫他,便朝右邊望去:“嗯?”
“你那個發小叫什麼名字?”饒時問。
“張定辛,”于桑洲問,“怎麼了?”
饒時擰幹毛巾,折疊一下,輕輕擦拭着胸前濺上的水,他問:“你對張定辛也這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