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與厮殺沒有盡頭,與另一個自己及親友的生死戰鬥遠比四戰更殘酷,面對強大到需要成立忍者聯軍共同對戰的敵人,與世上另一個幸福的自己的對戰所需要承受的心理落差不同。
隻有将其定死為‘美好卻虛假的世界’才能在迷茫的處境下獲取殺死對方的決心,但這條路行至一半,忍聯等人又察覺到了不對勁——‘月讀世界’的自來也試圖與他們進行交流。
一切正是從此刻開始失控的。
如果對面的世界并非大型幻術制造的無限月讀,那麼他們所在的世界究竟處于什麼情況?下定決心斬殺的是真實的‘自己’,想要赢取的是他人的世界——忍者聯軍的衆人才是無情的掠奪者,對方拼盡全力守護的是自己的世界。
這份沒有得到準确驗證的真相暫時并未廣泛公開,影們與指揮部不願在情況不明的境地裡動搖聯軍的決心。
卡卡西是知情人之一,他在人群裡盯着初代火影凝重的側臉,料到事情恐怕并不明朗。
‘月讀世界’局勢複雜,木葉區在其中算得上一家獨大,他們的忍聯卻也不容小觑,身為叛忍組織的‘曉’更是對方的最大盟友,開發了擁有輪回眼的國主滿級後,‘曉’在戰局中更加具備了發言權。
天道佩恩擁有不計其數的自創忍術,移天換地的大型忍術數之不清,大部分情況下更是不用結印。如果不是二代火影察覺到天道查克拉有限,在戰鬥裡阻斷了查克拉的連結,忍者聯軍恐怕早在其攻勢下潰不成軍,目前也僅有幾位能無限複生的穢土火影能頂住他的攻勢。
不用吃喝、沒有睡意……他們所處的時間流速不同,連‘月讀世界’的鳴人佐助等人都陸續出生了,對忍者聯軍而言也僅僅有幾天的光景。
怪異奇特的時間流速與神出鬼沒的通道傳送,也是‘月讀世界’的衆多疑點之一,但正是憑借不對等的時間線,才不足以讓全數進入‘月讀世界’的忍者陷入絕望。
轉瞬即逝的異變來的同樣突然。
先是穢土初代感受到了尾獸查克拉的巨大波動,随後是前線迎戰的忍者們集體失去了意識。
無法規律掌握的通道無聲浮現,分散了衆多聯軍忍者,聯系所有部隊的心轉身之術在觸碰到通道時驟然失效,哪怕指揮部緊急下令停止厮殺,‘月讀世界’依舊死傷慘重。
卡卡西将眉頭緊皺的父親背回聯軍駐紮地,正巧遇上大和,他無視了幾個朝自己打招呼的白絕,小心翼翼放下面色慘白的旗木朔茂,徑直望向場間多出的另一個自己。
三檔卡卡西原本神态輕松的與鳴人等人閑聊,見背着旗木朔茂的一檔卡卡西停下腳步,便擡眼望來:“父親還好嗎?”
“……變得能正常交流了嗎?”一檔卡卡西心情複雜的應了一聲:“陷入幻術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恐怕無法從中掙脫的話,就會迎來死亡吧。”三檔卡說。
“你倒是心态不錯。”一檔卡的視線定在父親熟悉的面容上,旗木朔茂比他記憶裡的更年長,他耷拉着眼簾,語氣平靜:“給我好好珍惜啊,另一個‘卡卡西’。”
“你誤會了,我并非對父親陷入危機而無動于衷。”三檔卡抓了抓後腦勺,面露無奈地沖‘自己’解釋:“怎麼說呢,這是除了自己誰也無法解開的‘忍術’。不論是肆掠的尾獸抑或是這場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幻術折磨’,都是一場用血與人命鋪就的布局……老爸的話,我相信他能醒來隻是早晚的事。”他望向不願将目光從父親身上挪走的一檔卡,“進或退都隻有死路的話,那也沒有太多掙紮的必要了。”
“說出這種話的你還是掙紮着擺脫了幻術。”一檔卡掃見了對方綁在身後的白牙,他沒有多說,隻是道:“你知道什麼内情?”
“我隻不過是還有沒能做完的事。”三檔卡說:“這是在世界末日前也要傳達到的東西,所以爬也要爬回來。”
一檔卡卡西順着他低垂的視線望去,看清了倚靠在三檔卡懷裡的人。纏繞在眼部的繃帶遮擋了滿級的大半張臉,一檔卡第一眼沒能辨認一身慘狀的人的身份,他不由在滿級身前停下,瞳孔微顫地打量還活着的宇智波滿級,直到對方被噩夢驚醒。
一番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問答後,滿級扯得一檔四代不得不歪歪扭扭偏過身體,他哭笑不得的試圖讓滿級松手,在旁聽了半天的一檔鳴人直接上手幫忙老爸解救禦神袍:“你這家夥和天道佩恩有什麼關系?”
眼部纏繞着繃帶的年輕忍者精準‘看’向一檔鳴人,他似乎有些不習慣鳴人的身高,卻很自來熟的舉起手掌打招呼:“喲,這不是鳴人嗎?”
“你認識我?”一檔鳴人歪了下腦袋,思索片刻:“不,應該說,你認識你們世界的‘我’?”
滿級聞言緩緩皺眉:“沒禮貌,給我叫滿級哥。”
“你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小……不對,我幹嘛要突然喊陌生人哥啊。”一檔鳴人是玩家接觸過的所有遊戲主角裡年齡最大的那一個,他嘟嘟囔囔的望向滿級身後的三檔卡卡西:“另一個卡卡西老師,這家夥是誰啊?”
三檔卡卡西這才将視線從滿級頭頂移開,他并未直接回答鳴人的疑惑,隻是說:“你們不可能一點情報沒有吧。”
“一開始的活動範圍有限,隻能看到來火之國與鐵之國接壤處的人,但是正因為‘卡卡西老師’你們看不見我們,所以情報很好收集就是了。”一檔鳴人信任自己的帶隊上忍,不論他來自哪個世界,他一股腦倒出己方情報:“沒想到突然又能被你們看到了,也能與你們進行接觸。聯軍試圖與你們溝通卻失敗了,被你們擊殺的同伴也會消失,這場戰争的由來正是如此。”
三檔卡卡西長歎一聲:“原來如此。”
一檔鳴人還在嘀咕着:“剛剛不知道為什麼一眨眼就進入木葉了……”
是因為你們被克隆體引導的通道直接傳送了,白癡鳴人。滿級心想:不能再讓卡卡西問下去了,和死人打了五年争奪一個必亡的世界地盤這件事也很地獄。
“卡卡西,我才是最大的正事。”滿級扭頭抱住三檔卡的腰身,他仔細端詳過對方的ID,再三确認這次沒認錯人。
克隆體的身體是十幾歲的少年人,讓玩家圈住成年卡卡西的動作不那麼順暢,他埋怨道:“不要總是和長大的鳴人說話了。”
三檔卡卡西果不其然迅速放棄了追問黃泉世界的近況,他的語調依舊溫和平穩,說出口的話卻讓玩家莫名有些冒汗:“是我。别認錯了。”
滿級磕磕絆絆的辯解:“那、那那個是因為……”
三檔卡輕撫他的發頂,并未介懷:“無論你還會遇見多少個‘旗木卡卡西’,我都是第一個,對吧。”
玩家蹲坐在意識空間開始掰手指,統共就四個檔位,數來數去也隻有三個旗木卡卡西:第、第一個卡卡西的話……那、那果然還是……
“嗯?嗯!”滿級慢慢颔首,心虛的視線不由自主投向旁邊并未發言的一檔卡卡西。
若有所思的一檔卡接收到滿級鬼祟的目光,他微微擡眼:“什麼第一個?”
三檔卡若無其事:“這就與你沒有太多關系了。”
“……”被堵了一句的一檔卡立即扭頭去問正主:“什麼意思?滿級?”
“呃,就、就是……”滿級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渴求過系統存在。
他急需一個外置大腦來處理當前的情況,按理說不管哪個卡卡西都是卡卡西,滿級沒有必要如此坐立難安,可顯而易見的是兩個卡卡西之間的相處似乎并不怎麼融洽:“卡卡西是第一個回應我的卡卡西。”
一檔卡盡量讓目光别死死固定在另一個自己撫順滿級黑發的動作上,這讓他說出口的話也難免帶上幾分遲緩:“……回應?”
玩家頂着三檔卡同樣看來的視線,圈住對方腰背的手臂也逐漸變得僵硬。
比起三檔卡卡西月光般朦胧柔和的目光,一檔卡卡西的視線簡直毒辣得近似炎夏的烈日,滿級被他盯得直冒冷汗,隻能一字一句的吐詞:“因為,那個時候,你、你答應,我了。”
“那個時候?”一檔卡卡西很快從記憶裡搜尋到關鍵記憶。
琳去世後的深夜,宇智波滿級主動找上門的笨拙安慰,噩夢裡朦朦胧胧鑽進耳中的承諾,淺淡的甜蜜果味氣息混合着溫暖灼熱的懷抱帶來的奇異安全感——記憶深刻到此刻回想起來也清晰如發生在昨日,它在往後多年裡都伴随着帶土與琳的死亡夢回在一檔卡卡西的每一個深夜。
一檔卡沉默片刻:“……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的那天嗎?”
滿級胡亂點了點頭:“嗯嗯!”
一檔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