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下一球還對準十一号嗎?]
土屋抱着球看了會兒場上,十一号捧住手臂被枭谷團團圍住,暫時看不出下場打算。
他側頭看了眼場邊的枭谷備選:[假如枭谷換人就繼續,不換人就算了,我沒打算打出救護車]
枭谷的十一号沒有下場,似乎是他主動要求留在場上的。
[這樣了都不下場啊……]
蘋果收到了來自枭谷十一号的負面情緒:緊張、煎熬、掙紮,還有羞恥。
[羞恥?]
[這是比賽啊,]
雖然蘋果沒說全,土屋大概明了它話下的意思,[任何一個防守球隊城門的自由人,被人直直對準挑釁了,還沒能接起來,導緻隊伍連敗兩分,都會感到自恨和羞恥]
[但是我看枭谷沒有指責他的意思哦]
[同伴越是善解人意,拖累這支隊伍的自己就越可恥]土屋把球抛起來空轉了圈,[等你有天當了人就知道了]
[我是電信号,和你們碳基類生物有璧]
土屋又抛了抛排球,在排球第三次落入掌心時,突然抱住排球向前跑去。
一步一步,加速,第七步第八步第九步、跳起,少年的側腰在半空中彎成月弧形,對準先一步來到滞高點的排球,拍。
雖然晃了下,但枭谷十一号沒有松開手臂。
他眼睛盯着排球,雙掌牢牢合十,像在給自己加油鼓氣。
排球開始下落了,跨域了十八米的距離,排球像一隻流星的尾巴飛過來。
在土屋落地的同時,排球恰好落地。
“吥——”
裁判吹響哨子,示意得分。
排球沒有落到十一号的臂上,而是在十一号一腳遠的距離落地。
“抱、抱歉!”十一号小見主動開口,“我沒去接!”
他說出口的同時隻感覺巨大的羞恥挾持住了心髒。
身為自由人的他,被同伴們信任的他,居然因一時恐懼停住了腳步!
“沒關系。”
“别在意,don\'t mind!”
“don\'t mind~don\'t mind~”
“那球你接了就要強制下場了。”京治看着網對面又走去發球點的灰白色四号,說。
“雖然的确很驚人……”枭谷絕對的主将,木兔光太郎,在這身為情緒波動源頭的賽場上,居然是出奇沉靜的,“但是一昧任由對方進攻,我們這邊被動防守的話太虧了。”
“怎麼辦?”京治瞥了他一眼。
木兔按着腰側走去了球網旁的教練席。
半晌,教練出面,裁判吹哨,枭谷第一次使用暫停。
枭谷闆凳區,枭谷教練抱着臂問京治:
“赤葦,你怎麼想?”
“很強力的發球,”京治把滲了汗水的毛巾拿下來,“力道、速度、精準度都可圈可點,他能出現在宮澤工業而不是其他名牌學校才是我意外的。”
“宮澤工業啊……”枭谷教練眯眼沉吟着,“的确差了點。”
這個差不僅體現在宮澤工業空蕩的教練椅上;還有他們闆凳區被圍觀注視着于是坐立不安的僅僅一位備選;差在剛剛十一個攻防回合的來往,宮澤進攻實力的欠缺上。
“光太郎,”教練看向木兔,“你呢?”
木兔正側身凝望因暫停同時去了長椅探讨區什麼的宮澤半場。
他的眼神在其中四号身上,準确來說,是四号微微背過去的手臂。
以絕佳的眼神和動态視力緻其在賽場上如悠悠球般控制球路的微控之王笃定地開口:“在抖耶。”
枭谷教練愣了一下,随即緊跟着看過去。
他年齡大了,看不清,但他周圍一圈的大小夥子們,包括京治,都給了他一個似有若無的肯定:“貌似是。”
“看不太清……好像是有點晃……?”
“在抖。”
枭谷教練拍了下大腿,“我怎麼沒想到呢!”
再怎麼怪物,再怎麼出規格,對面宮澤那四号是個一年級新生,今年滿打滿算16歲。
男孩發育的比女孩晚,十六歲還是男孩的青春發育期,肌肉無時無刻随着骨骼的牽引拉伸、緊繃,比起發育完全的成人舒張的時間更短。
即便是同樣力道的一球,對不同狀态的肌肉留下的負荷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