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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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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看了下身旁的男人,斯内普似乎不太為這些事驚訝。

是因為曾經研究黑魔法的時候也涉及過這一方面的内容嗎?她不想再往下想了。

“好了,你明白我們不能再談論那些事,不是嗎?”斯内普比平時還要輕柔不少的語調打斷了她紛飛的思緒,他停下腳步,對她說:“去吃晚餐吧。”

“你現在不用回布斯巴頓嗎?”她有些訝異地對上他的眼神。

“本來就跟隆巴頓說過今天會晚。”斯内普輕描淡寫地回答,飛快地掃視一下她身上的傲羅工作套裝,說:“把衣服換了,轉換心情。”

目見斯内普也輕點魔杖換上麻瓜衣服,蕾雅反應過來,順從地給自己穿上一套便裝。棕色毛呢大衣,是與他黑色風衣匹配的款式,底下是修身的黑色連衣裙和粗跟短靴。

“那……我們吃什麼好呢?”她輕聲問他。

他按在魔杖的手指動了動,變出一條溫軟的圍巾,繞在她脖頸前,才再次牽住她,少有地提議道:“去河邊看看?”

“嗯,好。”

天色已暗,巴黎十二月的夜晚是冷的。

從步出魔法部起,他就改為環摟着她的腰,一刻沒有放開。

塞納河畔,聖誕節的裝飾已爬滿沿岸的酒館餐廳。街道通明,溫黃的燈光染透了腳下的石闆。

他們選了一家臨街的小餐館,外牆漆着好看的淡橘色,一方不大的遮陽棚挑出街面,也是同色調的橘白相間,檐下挂滿看熱鬧的白熾燈泡與聖誕花環。盡管它們輝映迷人,這對夫妻還是沒有選擇露天的位置,而是恰好等到臨窗的一張小桌。

斯内普踱到她的身後,替她拉開座椅。她坐下,眼角餘光就瞥見窗外倒映着埃菲爾鐵塔亮光的河水。

“謝謝。啊——”她對着美景眨了眨眼,一邊解下圍巾與外套,被男人順帶拿走放好,又再接過他遞來的菜單。

菜式不算很多,他們點了幾樣經典的麻瓜法式菜肴。

焗蝸牛和半熟鵝肝無比可口,油封鴨腿特别酥脆。隻是,勃艮第紅酒的度數似乎有點高,讓她有些由于眩暈而難過。

“感覺好久沒有這樣了。”

飯後,她挽着他的手臂走出餐館,兩個人回到河邊大道,一路順着塞納河往前散步。

塞納河上的天空無雲,被埃菲爾鐵塔的光燦映得透亮,天邊泛着的些許明黃,又像是被路燈暈渲的。氤氲潮濕的河風拂面,汽車疾馳而過,跑向鐵塔的遊人從他們的身邊擦開,幾個流浪的歌手在街頭撩撥着吉他弦,唱着哀傷又動人的法語小調。

“日子還很長。”他聽見幾個單調的音符,踩踏過林蔭道濃黑的樹影,配合妻子放慢的步速。

“是啊,日子還很長……”蕾雅淡淡重複一句。

斯内普别過臉,想說點什麼,喉嚨卻忽而一陣哽塞。

不時從樹梢篩下的暖光一晃一晃吻在她的側臉,他看着酒精在她剛剛痊愈的臉上一點點散開,從頰邊漫到她的耳根,如霓虹燈色般迷離暧昧的绯紅。她美得不可思議,又柔軟到讓他心悸。

那些與她有關的回憶忽然在心頭湧了出來,像是頭頂的微光墜入河面,飄開圈圈漣漪。他莫名地強烈渴望就這樣跟她一起,往前走,往前走。

不去想過往,不去想未來,不去想命運,不去想時間。

日子還會很長,他根本不想在乎什麼可笑的目的地。

他攏住她挽着他的手,将她的手指牢牢扣進自己的,帶着對她全部的愛意,一起藏進自己風衣的口袋。

不久,他們停在正對埃菲爾鐵塔的大橋一側。和無數過路的旅人一樣,她輕輕躍上觀景台,斜坐在河畔石護欄上。冷風毫不留情地吹開她的頭發,她把沒那麼紅的臉埋進圍巾,偏頭去看那矗立在巴黎午夜中燈火輝煌的鐵塔。

他緊靠她,一手搭在她身側的護欄上,一手扶着她的後腰,将她圈進他所能及的安全範圍裡,更想以此為她抵擋一些從河面低拂而來的寒風。

“會冷嗎?”他問,沒有去看如鑲滿鎏金的巨塔——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綠眸跟此時的塞納河一樣沉靜而流轉,倒映着鐵塔熠熠閃耀的輝芒。

“不冷的。這裡好浪漫,真美。”但是,她的瞳眸倏地黯淡下去,顯得落寞:“隻是……”

“隻是你從會議結束就一直心不在焉。”他直接指出,指腹觸碰她滾燙又冰涼的面龐,輕輕地說:“還在想羅齊爾的東西和那些會議内容?還是在自責神鋒無影傷到了漢密爾頓?”

“你怎麼……”原來他早就知道那晚發生的事了?她回頭,遠眺的視線轉而落在男人那張因敏銳洞察到她情緒而變得沉郁的臉。

“你不是唯一一個對黑巫師用了攝神取念的人。”斯内普故作無情地告訴她,“你這幾天忙,所以我沒有告訴你,我被叫去魔法部多少次。”

“是這樣啊……”她低低地說。

“所以,不打算告訴我嗎?”他的指尖停在她的唇邊,凝視着她低垂的眼睫片刻,耐心引導着她:“嗯?我假設你還記得我們的婚姻誓言?”

——我将與你分享每一份喜悅和悲傷。

“并不是不告訴你,西弗。”她的聲音更低了,“我隻是……還沒想好怎麼說,也不想讓這些無謂的事影響你。”

有風貼着橋墩撲在她的身後,把她的頭發吹得零散,他再往前一步,伸出手将愛人環入懷抱,手掌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蕾雅,看着我。”

蕾雅擡眸,便察覺到男人眼裡的堅定。那雙注視自己的沉黑眼眸靜谧如海,又如水中溫柔等待的涼月,浸沒了她,讓她的眼角不自覺地沾滿濕潤的水汽。

在淚水即将滾出的一瞬,她再次偏轉目光,順勢把臉埋進他帶着體溫的衣物,“我隻是……”

明明真相大白,事情都塵埃落定。

明明他和她都還在這裡,明明眼前一切都這麼美麗——美麗到仿若不是真的。

斯内普不再催促,隻安靜地整理着她被風吹亂的發,将它們從圍巾中抽出,輕輕撥到另一側,手掌貼在她後頸。

他當然早就看穿她在想什麼。他見過太多次這種神傷,曾在别人的身上,也在自己身上。

那是幸存者才會有的眼神,是目睹過那些事發生過的人,在神經終于得以松散時候會有的感情。延遲到來的疼痛牢籠比承擔當下更無處安放、無法逃出。這裡沒有能解脫的鑰匙,隻有咬牙忍過去的意志,與短暫同行的陪伴。

他明白,她不再是曾經隻懂得歡呼和享受勝利的學生了。如今,她必須學會直面世界的殘酷,如果她今後還要作為一名傲羅戰鬥下去的話。那麼,他隻希望,他能給她、能陪她的再多一點,但他最終依然很清楚,她必須靠自己跨越這一段陡階。

“哭出來。”很罕見地,他鼓勵她放出情緒。

“我不想哭的……”她偏執地搖頭,眼淚卻因為男人這聲指示不受控地傾瀉出來。

“我隻是覺得,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為什麼……?……賈斯廷,莫爾,埃文斯,還有其他人……為什麼?”她的哽咽變得斷斷續續,讓風吹得聽不見了。

她的啜泣令他那顆本已麻木的心隐隐作痛。

是啊,這個問題,他曾在無望的夜裡問過多少次?卻從來沒有答案。

他歎了一口氣,盡量和緩地對她說:“如果你還記得,兩年前我就告訴過你原因。雖然那也不過是些冠冕堂皇的話罷了。”

“我記得的,我沒有忘。”她依然在搖頭,仿佛在否定整個世界,“我隻是想知道……索命咒……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咒語?為什麼要創造出那樣的咒語?——我不,理解。”

“這個咒語誕生在煉金術盛行的年代,或許最初可能隻是為了讓病人能無痛離世。”斯内普輕輕撫着她頸側的肌膚,似是某種安慰,“又或者,就像麻瓜世界裡的武器與槍支,隻是為了防衛,尤其是獵巫行動盛行以後。”

“可它最終脫離了本意。”她并不是不懂這些道理,這樣的例子無論是在麻瓜世界還是巫師世界,都太多太多了。

“正是,而當它被施展得足夠多,人們也就不再思考它究竟意味着什麼。”斯内普翻找出接她的手帕,以之抹去她不斷的眼淚,“無論是巫師還是麻瓜,對于這些強大的東西,他們不會恐懼,直到真正理解它,可他們不會理解,直到親手使用或被它擊敗。”(3)

這樣的解釋,對于斯内普自身經曆,對于時間魔法或許也同樣适用。

可越是理解,越是會無力,就像今日得知時間是一種既定那樣感到徒勞:兵器槍火、黑魔法、時間魔法、古代魔法,曆史的洪流滾滾千年,誕生的魔咒和武器已然無窮無盡,可是,為什麼,唯獨這一種魔咒完全無法抵禦?

如果伏地魔傾盡全力,就能找到倒流時間的辦法。那麼,她怎麼就不可以像他那樣以畢生精力去尋得對抗索命咒的措施呢?

“……就沒有什麼方法了嗎?”她的話裡盡是倔強的不甘,“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能争取到一瞬的辦法?就算是武器的發明,麻瓜們也總是能找到更強的防禦手段啊……”

她似乎全然沒意識到自己在提出一個多麼大膽、大膽到近乎天真的想法。

然而——

斯内普的呼吸在這一刻猛地停滞。他本來隻是随着她的話陷入沉思,卻像是突然被那日的驟雷擊中。他的瞳仁不可自抑地震顫,全身的血液都為此倒流開去。

這是一種久違的、幾乎被遺忘了的感覺,由可能性帶來的快意。

“或許……”他快速折好手帕,抿起嘴角:“蕾雅,好好回想一下。曆史上确有一個人,身中索命咒卻存活了下來——我是指,除了那個大難不死男孩的特例以外。”

“除了哈利以外存活下來的人?”翠綠的眼眸為他的話晃顫一分,倏然清亮起來。

“是啊!鄧布利多先生!”她驚歎出聲,差點從護欄上滑下來,他隻好眼疾手快地扶穩她。但她絲毫沒有在意自身的危險和他的動作,隻自顧自地沉吟道:“雖然他是因為身中詛咒,才反用詛咒的力量抵禦索命咒……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她邊興奮地思考着,邊直直地望着男人,仿佛希望能從他面上的細枝末節找到這些問題的确切答案。

“嗯。”才平複内心悸動的斯内普則認真而肯定地回看她,仿佛又看見兩三年前,一次次逼迫他遵從内心在戰争中做出改變的女孩。她隻是更成熟了,想得更多了,可本質上……他愛的,不正是這顆熾熱、真摯、執拗的初心嗎?

他用指背擦幹她眼底殘餘的淚漬,深不見底的眸中已滿是肯定她的意思:“回去以後,我會着手進行一些嘗試。這不會很容易,但确實值得一試,即使最後一無所獲。”

“我也想!請讓我也一起,好嗎?”她迫不及待地說,又像是想到什麼,假裝鎮定地自言自語道:“還是說,你想要德拉科幫忙?……嗯,那也不錯的。”

“想什麼呢,”斯内普沒忍住低笑了笑,用手腕托起她的臉,拇指稍稍揉搓她的下唇,“這種不屬于教學範疇的事,當然隻能是我的妻子幫我。”

她終于綻開釋然的淺笑,被淚珠沁潤的明眸落盡了滿空的碎銀燈花。

感到她纏在他腰間的手臂收緊,斯内普微微俯身,以颀長的身影庇護了她。他吻她,回予她可以在這薄涼世間存活的暖意。

于是,他們就在象征浪漫的鐵塔底下激烈地擁吻,讓那些滾燙的、又甜又苦的思憂像深流靜水那般沒過彼此。

死者安息,生者卻不得不繼續走下去——道路仍舊通往未知,未竟的餘火會一步步追随他們,直到長夜将明,他一次次将她擁進更深的溫柔和占有之中。

很快,她再無力哭泣和思考了,山一樣的疲憊倒塌在她的額前,終于能在他懷中求得一晚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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