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那個人類就帶回去呗,你又不是養不起一個人類。”諾登斯琢磨着,“哦,你在擔心這個人類不是你的人類,我就說,别老想着你是個人,你是魚。”
西塔氣鼓鼓地拍水。
誰是魚?!我是人!是人!!!
諾登斯不等西塔再說什麼,頗為納悶地問:“可這裡不就是你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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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成“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是什麼呢?
他是連春天都不肯光顧的枯木,是無數悔恨構成的殘魂。
人不可能一輩子不犯錯,但他所犯下的錯誤令他至今錐心刺骨。
——見到莉莉後,這份痛苦化解了幾分,但他很快意識到他還不能放松。
因為至今沒找全的魂器,因為即将入學的哈利·波特,因為在霍格沃茨每一個角落肆虐的小巨怪們,當然,還因為……
他尚且無法處理的,西塔·莫斯海爾的感情。
平心而論,他讨厭她嗎?
不,當然不。
他承認自己受過一些驚吓,但注意,僅僅隻是驚吓,或許還有些他不願意承認的不知所措和羞澀——這很正常,考慮到他貧瘠的感情生活,驟然面對另一個人不加保留且毫不掩飾的喜愛确實讓他壓力很大。
但誰說壓力不能化解呢?
在意識到西塔是艾特斯·拉斯姆後,壓力幾乎就從能讓巨輪沉沒的冰山變成了檸檬朗姆味的冰淇淋山,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不是不能吃完。
斯内普坐在地窖裡,就在他的辦公桌後。
作業批改完了,也沒有學生需要來義務勞動,距離西塔把他扔回地窖已經過了十四五個小時——現在是星期天早上十點,如果現在去禮堂肯定沒有任何食物會剩下。
算了,中午再吃。
咚咚咚。
“請進。”斯内普一聽這個敲門的頻率就知道來人是誰。
果然,打扮得非常聖誕的白胡子老頭進來了:“西弗勒斯,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想必我說有的話,你也不會出去。有什麼事?”斯内普拉開抽屜,裡面的茶壺跳出來,茶杯落在杯墊上,隻有糖罐還站在抽屜最裡層。
鄧布利多望糖興歎:“唉,不加糖怎麼能喝茶呢?西弗勒斯,我可是為你帶來一個好東西,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給你可憐的老校長加一點糖?”
斯内普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你的牙說不行。”
鄧布利多遺憾地搖頭:“好吧。”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細長的布包:“小心點,它很脆弱。”
出于對鄧布利多的信任,斯内普沒有往上面用檢測魔法,隻是警惕地用自己的魔杖挑開布包。
裡面是一根十三英寸的白蠟木魔杖。
它被雕刻成許多藤蔓纏繞在一起的樣子,杖尖缺了一角,手柄處有輕微的劃痕。
奇怪的是,這根魔杖魔力充沛,且十分活躍。
斯内普收回魔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這裡改名叫奧利凡德魔杖專賣店了嗎?”
“哦,關于這個,昨天你和西塔在城堡裡閑逛的時候,我去了一趟康沃爾郡。”鄧布利多揶揄一笑,“别問我怎麼知道你們的小計劃,因為康沃爾郡的事更重要。”
斯内普十指交叉,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
“也許你不知道,拉斯姆家的老宅就在那,諾曼·拉斯姆和瑪格麗特·拉斯姆也是在那遇害的。”
在斯内普驟然變化的神情中,鄧布利多輕輕攪着紅茶,垂着眼睛:“當然,拉斯姆老宅,包括它所在的懸崖頂端,都被防禦魔法保護着,除了拉斯姆家的家養小精靈,誰都沒辦法進去。而這,是我在崖底找到的,艾特斯·拉斯姆的魔杖。可是,西塔·莫斯海爾成了啞炮,她的魔杖不應該如此活躍,而那片海……”
斯内普打斷他:“你想說什麼?”
“懸崖下的那片海有些不同尋常。”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說,“或許,我們能一起去看看?”
斯内普面無表情:“明天星期一,你不用上課,但我滿課。”